眼色的敖腾都没来得及跟她对上视线,只好伸手将铜钱接过。 心中默念。 箐箐大师没说话就是没事。 他摇就是了。 敖腾有些心神不定,坐回桌前,双手将铜钱拢在手心里。他之前摇过卦,知道该怎么做,只 是事关他生死,还是不由紧张,深深地呼了口气。 卜余馥坐他对面,也有点紧张。 她今日算是考试,若是通过,得到父亲的认可…… 门口处又走近一个人影。 白箐箐余光看了过去,感受到对方气息,再看向正摇着卦、如临大敌的卜余馥和敖腾两人,无奈略一摇头。 这卦废了。 整个大堂内静悄悄,就连新来人的脚步也听不见,敖心逸不敢靠得太近,怕影响他们,围在旁边看,和走近的卜益点了点头,无声打招呼:卜大师。 旁边木桌,“哐啷”几声,铜钱落定。 卜余馥抿着嘴,没敢分神看她父亲,心中记下卦象,看着敖腾将铜钱拾起来,被卜益打断。 “不用摇了,这卦不成了。” 敖腾一惊,第一反应将视线投去白箐箐脸上,她似有所感,将头抬起来,虽然没说话,但敖腾看懂了她眼中无奈。 是真的? 怎么,才摇两次就能知道结果啦?! 是他完蛋了还是卦完蛋了说清楚啊! 敖腾惊惶起身,手中铜钱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看看卜家父女:“卜大师,为什么不用摇了啊?” “敖先生,抱歉,是小女学艺不精。”卜益语气严厉起来,“阿馥,还不把铜钱收起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卜余馥脸上挂不住,眼睛有点红。但看父亲这个脸色就知道,当下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她梗着脖子,把敖腾手里的铜钱接过来,默默退后。 白穆宁拉着她的胳膊,拍了拍她的背。 卜益脸色缓和下来,和白家几人打了招呼,一众人重新坐下,听敖腾讲一讲事情的经过。 敖腾不知道卜大师要了解到什么地步,忐忑道:“要从多久之前开始讲?” “从你觉得不对开始,多久都可以。” 昨天下午在车上,敖腾已经和白箐箐讲过一遍,此时再说,就很熟练了。 “我从小到大都挺顺利的,出身不错,家庭和事业也不错,当然也有困难,但大致上都比较顺利,很少遇到什么坏事。” “如果有,那也不是我,是我身边人发生的,比如三年前,我岳父中风进医院,后来偏瘫了,到现在都需要坐轮椅,再有就是去年八月,我刚签没多久的一个女演员出了事故,成了植物人。” “真正从我身上发生不对劲,是从半年前开始的……” 敖心逸第一次听弟弟讲这些。 她知道,去年开始,敖腾就有些不顺利,好几个项目暴雷,赔了不少钱,正忙着转圜,手底下的女演员又成了植物人,当时闹了不小的风波,还上了几次头条,光给那个女演员都赔出去好几千万。 再之后,就是一次次的在新闻上看到腾跃影视的项目不断腰斩,他自己还摔断了一次胳膊,正在写的剧本都停了两个月。 敖心逸很多次想帮忙,他都说没事,自己能解决,真不行了会来找她的。 谁知这回一找,他就是死劫。 期间还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的危险。 敖腾越说越生气,忍不住拍桌子,实在想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 他一生与人为善,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就让他遇上这种事儿? “……就连我去找大师化解,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要么就说不想沾我这因果,要么就说替我消灾!化煞!可法事做了这么多,一点用都没有,连源头在哪里都找不到!” 卜益一直温和地听着。 敖腾说到最后停顿了一下,看着卜益:“卜大师我不是说您啊,您能愿意来帮我,我很感激。” “无碍。”卜益笑笑,请人拿来纸笔,递到敖腾手边,“敖先生,请测字吧。” “测、测什么?” 敖腾怒气被打断,捧着纸笔愣了下神。 之前找的大师们,招数可多了,叮呤咣啷耍一通,再不济的也是向穆宁的朋友,给他摇上一卦。 现在要……测字? 卜益点头,做出请的姿势:“测您心中想知道的。” 敖腾把纸拍在桌上:“好,那就看看,要害我的到底是谁!” 箐箐说,让他找五行属木的女人,他找了这阵子正和他起争执杨曼,人却不对,他怎么也想不出第二个能害他的人。 敖腾想着,在纸上落笔—— 柳。 “卜大师,写这个行吗?” 白箐箐在旁边静坐着,资料已经看完,平板放去一边,也抬头看了一眼。 他写了个柳字,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怒火已经平静了,又恢复了往日温和的眉眼,白箐箐视线越过他肩头,目光环视一周,指尖在腿上敲了敲。 果然是她。 “柳字,腾先生,你知道害你的是个女人,五行主木,你有猜测,但不知是谁,对不对?” 敖腾惊了,这话他刚才可没说过。 “水边柳,柳条飘摇无根,你下笔极细,阴柳无所依,她已不在人世,却还有一念残存。柳字右边为卯,卯为震卦,有个在男人帮她。 你写的这个字,木弱卯强,这男人在局中占主导地位,起关键性作用,他是个风水师。最后卯字,在收笔时停顿,拉长的走势似尖刀,这是死局,这风水师,要你的命。” “再看你,柳字属木,”卜益点点木桌,目光看向整个屋内。 正午的日光在门外亮的发白,到屋内减弱不少,“你现在坐在火位,木架在火上烤,现在午时三刻,火上加火,不超三日,死期就在眼前。” 卜益讲了一大段,听得敖腾有些呆滞,心脏砰砰直跳,就这一个字,能讲出这么多东西出来? 连他坐哪儿都扯上了? 敖腾不大信,可心里实在慌得很,卜益说得煞有其事,还说那女人已经不在人世,可箐箐却说她这两日还遇到了什么事。 死人还能遇到什么事? 难道是被人掘坟? 他小心翼翼问道:“卜大师,现在要怎么办?我是找那个鬼,还是找那个风水师?” “这女人你恐怕是找不到了,你这颗柳是水边柳,柳也对应流,身体倒是能找到,她在水边。” 卜益说着,飞快掐指一算,接道:“咦?昨日卯时,那女人还有一劫?” 关于那女人的信息,单看敖腾写的这一个字看不出太细节的东西,还得找到人才是。 “腾先生,置死地而后生,虽不知她昨日为何还有一劫,但对你来说更加危险。找找你认识的人,看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