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和他之前看过的一模一样。 昝方闭眼,调动全部精神警敏起来,想要从中分辨出端倪。 刚才是幻象,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进入的,现在的清醒又是否真实。 他再睁眼时,白箐箐的指尖已经从佛像全身游走过一遍,回到佛像的脖颈处悬着:“这佛像有问题。” 昝方看着她的动作不作回应,双手平叠腹前,摆出太清观心印,口唇轻启默念道:“常清常静,应化无心,太上台星,魂魄安宁……” 他闭目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再睁眼时,白箐箐已经收回点着佛像的手,背一手在身后,另一手点燃香烛,柔煦的火光燃起,她清亮的眸子看着他:“你现在醒着呢,昝道长。”w?a?n?g?阯?f?a?布?Y?e?????????ε?n??????②????.?????? 昝方心动不止,只心惊这背后作祟的不论是什么,以他的能力兴许都都难以对抗。 他连是不是幻象都分不清,更遑论和背后的始作俑者交手。 正当心惊之际,隔着荷花池的对岸人声忽然变得更喧闹了些,对街明亮灯光下,行人和游客们忽然纷纷停在他们对面的位置,伸手指着他们的方向交头接耳。 他有修为在身,交谈声听得清晰。 “对岸有人啊。” “那不是沈于故居吗?怎么这个点有人在里面?” “今晚景会池开一整夜你不知道?” “傻啊!那是老沈于故居,游客止步的!” “我靠,我看见两个人在里面,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肯定是游客。” “现在的小情侣太没素质了吧……怎么进去的?走,告诉管理员去……” 昝方神色变得复杂,看向白箐箐在黑夜中毫不避讳点燃的烛火,将他们俩的身形照得清晰无比。 一应路人和有素质的游客们要来抓他们了,他一时间竟从这荒诞的场面中,生出几分真实感来。 现在看来真是现实。 “他们要过来了,我们先离开吧。”昝方说着,看向两根燃烧的红烛间静立不动的木雕佛像,“你要是觉得这佛像有问题,我们就……先把它带走。”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轻声。 像是在做贼,生怕被人发现。 白箐箐看着昝方小心翼翼的样子笑了笑,一手将佛像拿起来,在手中翻看几眼,随后又前进一步,站在窗边,毫无预兆地伸手一抛。 “——嘭。” “白箐箐!” 昝方奔到窗前,眼睁睁看着她毫不犹豫地将佛像径直抛入池水中,在几秒之后发出一声巨大的入水声响。 对岸的人群炸得更大声了,不少路人都看清她朝水下抛了东西,还有人一直在对岸录像,此时将录像画面放大,看清她扔的是一尊佛像。 游客不可能自己好端端拿个佛像装包里,带到沈于故居来抛,那她扔的肯定是沈于故居供的的佛像啊! 本来还有些事不关己的热心市民们纷纷激动气愤起来,当场隔着数十米的距离让他们住手别动,带头几个男同志向前跑起来,要将他们抓个现行。 昝方后退一步,立马要关窗,挡住对面那些人的视线,对白箐箐道:“我们先走吧,要是被他们围住,少不得麻烦。” “跑什么呀,没看他们已经录像了吗?以现在的手机像素,估计将咱俩的脸录得清清楚楚。” 白箐箐挡了下昝方关窗的手,在窗边靠 着,一边朝水下看,端得一派气定神闲。 “你信不信现在咱俩已经上热搜了?还没等到出宝桐,咱俩就能热搜第一。” “还有节目,不知道乌导在这宝桐县安排了多少机位,现在我们周边又有几个。” 她说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唇弯得更深些,仿佛在笑:“总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咱们,咱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节目,为了宝桐县,跑是跑不掉,怪罪也怪罪不到咱们头上。” 昝方知道白箐箐在驱鬼化煞上艺高人胆大,但从不知道她在生活其他方面也这么胆大妄为。 光是现在,对面就有几十个手机对着他们拍照、录像。 他们身上还带着录节目的收音麦,纵使周边没有摄像头把他们的画面转播到直播间,观众们现在也应该都听得见他们说话,猜也猜得出他们做了什么。 白箐箐说得没错,这事跑了也躲不了。 虽然扔了真沈于故居里的古董佛像,但……白箐箐做事至今还未出过错,如果真是佛像有问题,怎么也保不住的。 昝方叹口气,双手合十在胸前,对着已然没有佛像空了一块的长桌躬了躬身。 直起身子时在对岸看热闹的人群中看见陈睿好和姜穆宁几人的脸,微微一愣后,又是一叹气。 明明出门前叮嘱过他们几人不要跟过来的。 白箐箐恐怕也有类似嘱咐,否则他们几人会一齐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先后到来。 奈何剩下四个人没有一个听的,看他们架势现在还要汇聚过来,一点都不知道怕。 他们六人真在这里齐聚后,就和幻境中的场面更像了…… 昝方心中沉重,直觉今天会有一场棘手的硬仗要打。 他只好叹气,上前和白箐箐一起站到窗边,引颈下望,看着五六米高度下拍岸不止的黑色池水,问她道:“怎么样,扔下去后,看出问题了吗?” 白箐箐双手环胸,看着下面摇头:“没有动静呢。” “新沈于故居那儿还有一尊,要不去那边,扔了那个试试?” 群情激昂的热心市民们现在纷纷冲上荷花桥,离他们所在的二层小楼不到百米,马上就要把他们团团包围了。 即便不靠他的修为,他也能听得见那些人愤怒的说话声。 气势大的,像是现在就要把他们喊打喊杀,就地正法了。 昝方苦笑一声:“我们现在恐怕到不了那里了。” “欸,话不能这么说,以咱俩的能力,再来这么多人都出得去是不是。”白箐箐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明明是她说佛像有问题,可她把佛像扔进水里后,像是也不着急找问题,反而开始看戏似的,慢悠悠端详起冲上来的那群路人了。 站在窗边伸手朝人群中一指,“你看那个,是不是卖糖人的老大哥,市级美术师那个,叫什么来着?” “赵安年。” “是吧,幻境里也见过,池子里靠岸边飘着的人头中就有他一个。” 白箐箐看起来是真不着急,指着人群中另一个道:“还有那个,像不像白天在故居门口起争执时围观的路人?” “呀,门口那边看到豆豆一家了呢!” 白箐箐在昝方随着她指向的手看见人时,便兴致盎然地收回手,唇角挂着笑道:“宝桐县真小,看来看去都是这些人。” “昝道长,你说宝桐总共有多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