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保持着同个姿势没变,应该是在迟北元刚开始提这茬他就已经做好决定。 “爸爸,我愿意的。”他把自己怀里的抱枕递给迟北元,“你在哪我就在哪。” 几句话说得迟父心里像被暖暖的太阳挠几下,都快泪流满面了。 对着他儿子的额头用力亲几口,吃完晚饭以后,跑楼下小超市去,咬咬牙买了两大盒奶油草莓回家。 出国读幼儿园的事就这么定下来,迟牧年的心也完全落了地。 这样其实最好。 他现在心里老牵着江旬,牵来牵去又想起书里的剧情,哪头都放不下。 现在好了,他搬到国外两年,回来以后也该上小学,那时候江旬也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他们不会再碰见。 即便是又碰上,这个年龄段的小孩记忆都是一段一段的,到时候可能他还记着江旬,江旬肯定已经把他忘了。 下定决心以后,迟牧年觉得轻松不少。 到了幼儿园眉头也不皱了,睡觉也不硬撑着了,也不总是小心翼翼老往教室后头偷瞄。 反正要走,干脆大大方方地看! 程成还坐那儿舔桂花奶的瓶盖,兜里放着几块包好的桂花糕,“年年,你家是不是开饭馆的。” 网?址?f?a?B?u?Y?e?ⅰ????u?????n?2???Ⅱ??????????? “你要喜欢吃,我后面几天都给你带。”迟牧年说。 程成眨眨眼,就要朝他扑过去,想起什么又一个猛刹,抱住自己圆身板:“你有什么阴谋。” 迟牧年没瞒他,“你要对江旬好一点。” 程成直接炸毛:“我怎么对他不好了,我上次还帮你给他带桂花了呢,是他自己不要的!” 小胖墩以为小伙伴是在责怪他。 迟牧年赶紧解释,“我是说以后,你以后在幼儿园,有什么事多帮帮他。” “他都有你了怎么还用得着我!”程成一句话呛回去。 “我......这不是你俩挨得近吗,回个头就能碰见。”迟牧年道。 “哼,那咱俩换换,你上我那儿坐去!”程成道。 “同意。”旁边顾姗姗开口,嘴里也在吃糕点。 迟牧年:“......” 很想让这俩人把那点桂花都还回来。 最后说来说去,程成终究也没说好不好,但临走时还是不忘把另一瓶桂花奶顺走了。 迟牧年趴在桌上没动。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们说哇。”顾姗姗忽然问。 女孩的心思本来就比男生细腻,迟牧年看了她两边翘起来的羊角辫子,摇摇头说:“没有。” 他没提自己要去国外的事,毕竟现在时间还早,各种手续、签证全部办下来至少得几周。 而且说这些旁边的小萝卜头们估计也听不大懂。 其实下定决心以后,迟牧年总在想,等他走以后江旬会怎么样。 但这是反派,除了他做的那些糟心事,江旬的人生是真的一路开挂。 从小家财万贯,自己跳级保送上的京大,接着又保研加直博,一路往上读,读书大学时做出的小程序就能卖出两百多万。 毕业以后接手家族企业,到后面黑白两道通吃,从京北到南边,十家商号有八家改姓成江,剩下的还有不少他的股份。 他正在走神,走廊忽然传来一阵咳嗽。 江旬从教室外边进来,旁边站着的是他们家司机。 他身后的书包袋子有一截全掉了,白皙的侧脸一直到脖子上挂着条血痕,像是被指甲划破的,额头到眼睛全青了,左边的眼皮肿得全翻上来。 很吓人,也很难看。 苗老师显然也注意到了,立刻走过来,“这怎么弄的?” 司机没就这个多解释,只一手搭在江旬肩上:“老师,这孩子今天可能没法上幼儿园,能给他请个假么,我带他去医院看看。” 江旬全程都低着头,班里其他人也都在往他这边看。 这里面迟牧年首当其冲,盯着盯着居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年年你干什么去!”顾姗姗伸手抓了下他衣服。 她怀疑要是教室现在没老师,这人能直接冲上去。 门口江旬也注意到了他,抬头朝他看过来,平静无波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是要去厕所么?”苗老师以为他是憋不住了。 迟牧年这才反应过来,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只好低下头。 “嗯,要去。”他说。 窗外的阳光洒进教室里,从走廊到教室的门口,两个小男孩擦肩而过。 回到教室以后迟牧年发现江旬还坐在最后一排,顾姗姗见到他以后小声附耳过来:“江旬说他不请假。” 迟牧年又往后看了一眼,后者还跟以前那样坐在位置上,只是书包丢在桌上,把他小小的身子挡在后边。 老师出去以后,先是只后排固定那几个,后来班里更多的同学频繁往后看: “你们看到没,他那个脖子,好吓人啊,跟中毒一样。” “什么是中毒哇?” “就是就是......哎呀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还好我不坐他旁边,要不晚上得做噩梦了。” ...... 周围声音越来越大,离人最近的程成倒是一句话没说。 不知道是被迟牧年说的还是良心发现,悄悄把手里的桂花糕递了块过去,小声说了句:“年年给的。” 一上午在教室,迟牧年找了好几个机会也想到后边问问。 但先是几个老师上课,后来主任、园长轮流来教室说话,折腾一上午,好容易结束厕所里又全是人,排了快二十分钟才轮到他。 只有午睡的时候才有机会抓到人。 “你脸上是怎么搞的?”迟牧年见到他就问。 江旬睁开一只眼睛看他,又闭回去。 迟牧年锲而不舍,想着反正马上就要出国了,他们也许再也不会见面。 趁暂时没老师,迟牧年从自己这小床上站起来,小腿从护栏中间横过去,跨到江旬这张床上。 在后者惊讶的目光中盘腿坐下: “说吧,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是你那个司机,还是其他什么人?” 他这句话问得严肃又认真,完全不像四岁小屁孩。 江旬注意到他瞳孔里的凝重,很快偏过头,从坐着到完全躺下来,一把扯过被子,整个人埋进去。 “嗳,江旬。”迟牧年第一次喊人名字,拍拍他被子,“装睡没用。” “不用你管。”江旬待被子里。 “我是在担心你。”迟牧年皱眉辩解。 着急的时候都忘了他自己现在只是个娃娃,也忘了眼前这个未来是出了名的法外狂徒,什么都往外说: “你还小,遇到这种事就得告诉老师,实在不行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别什么都自己忍着。” “而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