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承诺完不成天就要塌了。 等到大一点,脑子里就会选择性地遗忘点什么东西, 之前说得那些都被抛之脑后,有时候可能是假装的,但更多是被掩埋在应接不暇生活里。 时间久了,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之前的那些小习惯、被人宠着惯着的臭毛病,也在成长的岁月里消失大半,再提起来自己都觉那是在瞎矫情和无理取闹。 都长大了。 珞槐路南三中学站。 公交车鼓鼓囊囊从远处驶过来, 因为负载太大,前前后后都是汽车,它开得极慢。 三步一卡, 五步一停,不到四米的距离硬是堵了快二十分钟。 好不容易停下,里面的人都跟下饺子一样挤出来。 这个点下车的大多都是学生, 下车后全都往不远处的学校里冲过去。 挤到最后,车门里挤出来个青葱少年, 高高瘦瘦,白净的面容干净清爽,亲和的长相又不过分孱弱。 抽条得像棵小白杨, 阳光打下来, 是远远看着都能一眼挑出的类型。 他下来以后没跟着去学校,而是直挺挺冲到公交车前门, 蹬一脚上去后公交卡往那一贴。 朝司机师傅喊: “师傅, 刚人太多了,没刷上!” 再两步从车上蹦下来。 “嘀”的一声,公交车开走了。 少年停留在原地, 身上的短袖校服背后也印了一大圈汗渍。 外面太阳很大,他随手把挂着的白色耳机线缠两下塞进校服口袋,擦了瞬额头就往学校里边走。 以前最怕坐公交的人现在已经能够跳上跳下了。 还没等进学校就听见有人喊他: “小年年,还差五分钟就迟到了。” 迟牧年当即想转身就走。 被对方扯着书包给带回来,“哎哎哎,不喊人啊?” 迟牧年太阳穴跳了两下,只能说了句: “唐卓哥。” “诶,乖。” 唐卓收回手,银色边框眼镜后边的神色一闪,笑道:“你这军训的也没见晒黑啊。” “啊。”迟牧年看了他眼,有些惊讶:“你暑假去海岛度假了?” 唐卓:“......” 皮笑肉不笑:“迟同学,请注意你的言辞,你那地理还想不想及格了。” “想想想。”迟牧年立刻说。 主角受,唐卓。 当初迟牧年不想来南三,就是怕遇到眼前这个人,可没想到这么三年,自己倒是和唐卓混熟了。 书里剧情早就崩得乱七八糟,迟牧年甚至都快忘了自己还在这本书里。 唐卓刚好是迟北元这一届带的学生,平常挺敬重他爸的,他读初中的时候还来他们家给补过几次地理。 今天是高一开学的第一天,迟牧年被他这个学哥领着往教室走,临近教室前见他手里揣着的白皮书,忍不住问: “你都快高考了还看这些?” “嗯哼。” 唐卓耸耸肩,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专门讲盆底运动解剖,挺提神的,要看么?” 迟牧年:“......”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看吧。” 迟牧年来班上的时候里边人都快到齐。 虽然今天是上课第一天,但他们班好多人初中也是南三的,彼此都熟悉,更别提里边还有个老熟人程成。 在班上没坐多久就三五成群地下楼。 每年开学的时候都要有开学典礼。 校长、年级主任、优秀学生代表都要一个接一个上去讲话。 迟牧年在烈日底下悄摸打了哈欠。 从口袋里拿出耳机塞耳朵里。 和缓的音乐从里面传出来,像是夏日里一阵凉风。 暑气渐散,整个人都松下去。 开学典礼刚结束,一伙子学生一窝蜂冲到学校食堂抢早餐。 那动静活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狼。 迟牧年每天都是在家吃早餐。 但今天迟北元早早就去教育局开会了,他早起以后一门心思赶公交。 现在懒得去食堂挤,干脆不吃了。 回到教室以后,刚坐下程成就从前边给他递个东西,狗狗祟祟的: “年年,最后一个糯米包油条。” “帮你抢到了啊。” 迟牧年一愣,接过来捏手里,左右看看后问他: “你怎么带进来的,不是说吃的不让带进教室么?” “害,这有什么难的,放书包里一藏就藏进来了。” 程成朝他眨眨眼,“快点趁热吃啊,我刚已经吃过一个了。” “哦......”迟牧年低头看眼手里,想了想从位置上站起来:“我还是出去吃吧。” 被旁边人摁着肩膀坐下,“怕什么啊,我帮你看着老师,这天气出去站着不热啊。” 是他同桌蒋天。 两人初二坐前后,一开始没说过几句话,后来是有次蒋天被传抢了高中部一老大的女朋友。 刚放学就被帮高中生堵巷子里,正巧被迟牧年撞上。 迟牧年那天自行车坏了,心情也不好。 撞见后上去直接陪人干了次架,他不会打架,那会刚好一肚子憋屈没地方撒,任谁上都是一顿。 一战成名,后来蒋天就总跟他待一起。 “我刚都看你在底下戴耳机了,还装乖。”蒋天朝他挑挑眉。 “不一样,耳机又没味道,这个咬一口就能被人闻见。”迟牧年小小声说。 蒋天不以为然:“被闻见怎么啦?哎哟,都是一个班的真没事儿。” 刚好班主任走进来。 他们班主任姓高,平常操心这帮臭崽子,不到四十的年纪头发就掉了一大半。 远远看着那空脑门都替他凉得慌。 每次看到他程成就感慨,现在还是没忍住,往后凑过来: “嗳年年,迟叔叔不是也当过班主任么?怎么看着还挺茂密的。” “他就当过一年,第二年觉得太累不当了。”迟牧年说。 第一天早自习被高志斌立威说话。网?阯?f?a?布?页????????w?é?n?②??????????????ò?м 不愧是省级骨干教师,说完以后班里大伙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背单词背得贼勤快,比谁嚎得更大声。 但这种勤快就只持续到下课铃声响起前一秒钟。 整个班活像是气球被针孔戳了个洞,都该干嘛干嘛了。 聊天的、玩手机的、商量放学以后去哪儿逛街的全冒出来。 迟牧年走到教室外边去,咬一口手里的糯米,往楼底下看,再回头朝教室里边看眼。 突然有些感慨。 这是他穿进书里的第十三年,穿进来的时候刚好就和现在年龄差不多大。 身边人来人往的,似乎都已经有了新的生活。 旧的那些人、那些事,像是从来都没出现在他身边。 迟牧年偶尔会想起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