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会,”太子有些茫然地说,“这,这大概只是容貌相近之人。”
“殿下何必如此袒护?”
平江王不容分说,“那确实是我遇见的那个先生。不过辨认的个中细节,此时却不方便和殿下交待,殿下只要知道,楚怀存很早就开始算计我们了。他却还要我因为这件事愧疚不已,摇尾乞怜,这种人,恐怕比端王还要可怕。”
“可是,”太子避开他的目光,重复道,
“楚相此时只能向着我东宫,待我上位——”
他脸色的醉意褪去,满身绫罗绸缎之下,身体却忽然开始发抖。
平江王看了,便知太子的心意已经动摇了七八分。
他叹了口气,道:“殿下,我也唯愿真有这一天。”
*
事件的中心人物楚怀存,此时却在相府的桃林内安静地待着。
此时春日的最后一点残余也尽了,夏日热热烈烈地生长起来,桃林内草木气息浓重,桃叶碧绿,有些枝上已经结了青色的小果。楚怀存的体温虽然总是比正常人低一点,但他的适应能力却十分良好,何况林子里总是适合让人静心的。
他待在这里完全是方先生的要求。
虽然楚怀存坚称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方先生显然对这个问题保有一点医者的坚持,要求楚相无论如何这几天都不要过于操劳,出去晒晒太阳。如果可以,最好带上季瑛一起晒。
可惜季瑛这些天不适合和他见面。
自从丹山那一夜过去,楚怀存便联系好了刑部的齐大人,伪造了季瑛待在那儿过夜的所有痕迹,甚至包括山上悬崖边倾覆的轿子。这未必能够消除全部的疑心,不过至少能暂时让他不处于事情的焦点。
季瑛却比他想象中下手还要利落。
宫轿的轿夫实际上是他的人,季瑛当时正是这样得知了投毒的消息,这消息隐晦地飘在宫廷的空气中,唯独谨慎地避开了他。但让楚相意外的是,随身两个陛下用来监视的副官中,季瑛也不知凭借什么手段策反了其中一个,对方的口供无疑重若千钧。
另一个则随着倾覆的马车一起“落下”了悬崖。
在那之后,两个人毫不容情地成为了政局上的敌人。这些天,他对季瑛一点也没有客气,以相府为名义的压力一波一波涌过去,而季瑛作为皇帝授意的唯一能与楚怀存分庭抗礼的人,手段也一如既往地狠辣,有时候对楚怀存来说都称得上棘手。
他再一次惊叹于对方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