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鬟力气大还听话,甚至还是个武学天才,当初教她的武状元还十分惋惜,若忍冬没有那年的风寒,兴许她的天赋还能再上一层楼。
所以云昙这次出来只带了这一个丫鬟,说来也是狼狈,好好的侯府嫡女只有忍冬一个心腹,其余的丫鬟都是安插进来的眼线。
云昙笑望着那个正在嗑瓜子的忍冬,再看看自己这幅懒洋洋的姿态,她扯唇讽刺道:“要是让我那位狼心狗肺的祖母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能把她气得厥过去。她最在乎自己的出身,哪怕是落魄的世族那也是清高孤傲的,容不得别人说她是个破落户。”
云家不论嫡女庶女都经历过教养嬷嬷的严格教导,必须每一个女子都是仪态万千,一举一动皆优雅。
如此一来云家便有了美名,无非都是夸赞云老夫人会养人,哪怕是庶女也是登得上台面的。
美名给云老夫人带来了很多好处,姻亲众多,那么侯府也就成了金陵的高门大户。
她年轻时已经家道中落,又怎能嫁给好郎君呢?挑来挑去只有长平侯府最合适,因为长平侯的独子就是个酒囊饭袋,没有点本事能力,任谁都能看出长平侯府衰败是迟早的事。可这些人也万万想不到逐渐走向萧条的长平侯府因为姻亲又给盘活了!
云昙一出生就有五个庶姐,六岁那年又有了三个庶妹。十二岁那年母亲病逝,十三岁的生辰刚过,她就多了个嫡妹。
总之长平侯府至今没有一个男丁,但长平侯后娶的罗氏已有身孕,都说是个儿子。
如此一来罗氏和她的女儿就成了府上的宝贝,那么嫁给纨绔子弟的婚事儿就盯上了云昙,只因这是罗氏撮合的好亲事儿。
云昙想到那群经常吵架的妹妹就觉得心口不舒服,她露出个劫后余生的笑颜,还好她逃出来了,那高门大户谁愿意嫁谁嫁去。
她老实本分了那么多年,图得还不是父亲和祖母的那点亲情?哪成想是她的一厢情愿。
云昙知道自己被定给了金陵有名的纨绔子弟后,她呆坐在房中整整一夜未睡。等她坚持不住困得睁不开眼的时候,她对丫鬟忍冬说了一个字,那便是逃。
压抑算计的侯府不适合她这个娘没爹不亲的女儿,她要离开侯府。
云昙幸福地在床上打着滚儿,不用担心发髻会不会散乱,因为她早就厌烦了那繁琐的发髻,现在只用发带束着发而已,别提多舒服了。
“姑娘,你们要的云片糕好了。”店小二在门外敲门又说道。
忍冬麻溜去开门,看到是照顾马匹的店小二就亲昵地拿了一块云片糕塞给了他,说道:“多谢。”
店小二看看手里香喷喷的糕点,咽了咽口水还是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了起来。
娘还没吃过云片糕呢,带回去给她尝尝!
“那我走了啊忍冬。”
“嗯嗯。”忍冬摆摆手果断关门。
店小二蹦蹦跳跳下了楼,掌柜抠搜地拍了下他一下,小声道:“你又不是兔子,蹦什么蹦,小心把我刚修好的楼梯给搞坏了!”
店小二连忙认错,掌柜这才饶了他。
等掌柜一走,店小二又上了楼梯故意多蹦了几下才离开。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直到一个下雨的午后。
掌柜在今日还是打着算盘,忽然一行披着蓑衣的人进了客栈,浓重的血腥味让掌柜悬起了心。
领头的男子脱下蓑衣丢在了空地方,身后的人也学得有模有样。
掌柜忍不住多看了眼蓑衣,那聚集在地上的水仿佛还带着别的颜色。他当即提笑,客气地说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男子丢下一锭银子,沉声道:“上几道好菜,再来一壶好酒。”
掌柜笑道:“行嘞,没问题。石磊,过来招待。”
店小二石磊一看到男子阴恻恻的眼睛就低下了头,这种人不好惹,一定要用心伺候。
“客官里面请,上好的雅座,小的已经给各位擦干净了。”
那男子满意地看了看,没有肮脏的油渍,也没有吵闹的声音,极好,极好。
他一高兴就给了石磊赏钱,一块碎银子。
石磊更是把腰弯得更低,“大爷,这上菜还得等一会儿,小的给各位装壶上好的普洱茶可行?”
“去吧去吧,正好让我们几个润润嗓子。”
“好嘞。”
掌柜没有没收店小二的赏钱,去了趟后厨交代老赵一定要拿出看家本领,别到时候味道不对,惹了那群人。
男子率先入座,看了眼四周把剑放在了桌上,他的妻子开了口,说道:“怀仁,我的毒针天下无人能躲得过,那贱人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