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水包起了曹满贵的罪证,冷笑道:“这话留着去官府再说也不迟!”
“来人,把他拿下送去官府!”
掌柜哭丧着脸,他真是太倒霉了啊!
外面闹出来的动静云昙毫不在意,她看着昏睡不醒的栗橘为难的咬了咬唇瓣,本来想着把她送回房间就走人的,可现在她又于心不忍了。
“姑娘,奴婢困了,咱们回去睡吧。”
云昙想了想,脑子里都是栗橘含泪的模样。
她无奈地叹叹气说道:“你先回去吧。”
忍冬顿时有了精神,“姑娘不走吗?”
“哎,走什么走,你家姑娘我打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忍冬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压低声音说道:“姑娘要杀谁!”
“什么跟什么啊,别整日想着打打杀杀,我是说我留下来陪陪她。”
忍冬惊愕道:“姑娘,你何时这么善良了?”
她所熟悉的云昙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即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也逃不过云昙的藏拙,对外负有盛名的从来都不是长平侯的嫡女,而是庶女,因为云昙太了解父亲和祖母的凉薄。她就算成为金陵最有盛名的女子,那也不会得到他们的一丁点真情,无非是把这个货物的价值提高了些许。既然如此,那云昙为什么要去出那个风头?锋芒毕露对她来说只会徒增麻烦。她能做的就是独善其身。
云昙知道自己这个贴身婢女是个浆糊脑袋,跟她计较只会被气死。
云昙面无表情地推着忍冬让她走,冷哼道:“是是是,你家姑娘我冷血无情又恶毒,我对这位姑娘可不是善心大发,我是准备跟她套套近乎看她接下来要去往何处,到时我也能多个伴儿一路倒也不寂寞了。谁让我的丫鬟忍冬是个笨丫头呢。”
忍冬皱皱鼻尖想要反驳云昙,可是房门已经被云昙眼疾手快地关上了。她垂头丧气地原路返回,实在想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何生气了。
她刚出来就看到了气喘吁吁上楼的石磊,身后还跟着留着短须的大夫,而大夫比石磊喘得还要严重,忍冬看了眼他们,随后指了指那边的门对石磊说道:“你们去那儿吧。”
“忍冬,你不过来?”
“我被姑娘赶出来了。”
石磊还以为她做错了事就安慰地说了几句话,忍冬挠挠脸颊,不解地说道:“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他在说什么啊?”
石磊敲敲门,云昙迎接着他们。
那大夫平复着呼吸坐在了圆凳上,他把了把脉眉头挑得高高,他道:“这位姑娘中了毒啊,这毒我解不了,怕是...”
云昙捏紧了手指,“怕是什么?”
“命不久矣啊。”
云昙愣在了原地,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就...
大夫拿出了一瓶金创药,说道:“这位姑娘脸上的伤可用此药医治,伤口不深只在表面并不会留疤。一日两次连用七天便能痊愈。”
云昙接过金创药,她毫不犹豫地替栗橘交了诊费,又付给石磊跑腿钱这才关上了门。
她坐上了圆凳,惋惜的眸光始终留在栗橘的身上。
此时晚风吹来,她紧了紧氅衣,随后起身给栗橘掖了掖被子。
这一动身也等来了栗橘的缓缓苏醒,云昙察觉到了她的眼神便从容笑了笑,说道:“姑娘,方才大夫已经来过了,这瓶金创药是大夫给你治伤的药,你记着一日两次连续用个七日,莫要忘了。”
栗橘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哑声道:“谢谢你。”
“你太客气了,都是女子,举手之劳而已。”
栗橘凝视着淡雅端丽的云昙,她就像盈满了高雅之气的圆月,望上那么一眼就觉得光辉虽然明亮但感觉不到强势的霸气,这样的光辉并非是不容人的,而是温柔地为你照亮前方的路,带你走出那阴暗的毒窟。
她勾了勾唇角,目不转睛的样子吓坏了云昙。
云昙忧心忡忡地问道:“姑娘,你..还好吗?”
栗橘扬起明媚的笑颜,真情流露地说道:“我没事,这次麻烦你了,还劳累你照顾我。”
云昙何时见过这么乖巧的姑娘啊,侯府后院里的姑娘多是多,但她们都被府上的长辈养歪了,各个都是掐尖儿好胜的,一件首饰都能让她们吵个半天。每当这个时候云昙都庆幸自己不受宠,那精致的首饰和锦缎都和她没关系,所以她的那些庶姐庶妹们总要和云翘抢上一抢。谁让云翘是嫡女又受宠还年纪小呢?此时不欺负,难道等着日后她长大了再去欺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