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警觉性在云昙面前真是丢得一干二净啊。
她听到了云昙和忍冬的笑声,栗橘在此刻想到了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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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真不是你看花眼了?”
云芍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她对贴身丫鬟湘濡声色俱厉,那丫鬟连忙说道:“奴婢没有看错,那就是三姑爷!奴婢眼睁睁地看着三姑爷马车里有个女子。奴婢担心是认错了人特意记下了他们住的地方,所以奴婢探亲假一结束就去了那个胡同。万万没想到奴婢又见到了三姑爷,这次是真的看清楚了,就是三姑爷!”
云芍整个人都在颤抖,觉得段益康太过分了,家中已有几房小妾了,为何还要在外面养个外室!三姐姐已经够贤惠了,对那几个小妾从未有过苛刻,哪知道段益康又背着三姐姐养了个外室。
她握紧了拳头,追问道:“湘濡,你查过那个女子的身份了吗?”
湘濡也是个心有城府的,既然敢把这件事说给云芍听就说明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湘濡正色道:“奴婢问过了,她有个瞎子娘,爹呢是个秀才,不过在一年前就死掉了。而且这个秀才的名字姑娘你肯定听过!”
云芍一头雾水,“我听过?”
“吴树青啊,就是被三姑爷骑马撞伤的那个人,这事儿都闹到大理寺了,后来还是夫人托了人情去找了楚公子,这才避免了楚公子那晚去花楼一事。楚夫人觉得欠了夫人一个大恩情,要不然六姑娘也嫁不进刑部尚书的府上啊。”
云芍记起来了,当初这事儿能压下来可是费了不少功夫,三姐姐也是第一次对三姐夫发了火,那夫人罗氏没少因为这件事挤兑三姐姐。
她茫然无助地坐回了圆凳上,不解地问道:“吴树青的女儿是个疯子傻子吗?难道她不知道三姐夫害了她的父亲?”
湘濡拧眉道:“就怕那吴氏晓得此事,故意去接近了三姑爷。”
“不会吧?三姐夫就没查过她的身份?”话刚问出口云芍就沉默了,她那个三姐夫就是个浪荡子,看见美色就走不动道。因为是家里的嫡次子便从小宠着段益康,他们的婚事能成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对云阙一见钟情。
云芍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最终决定把此事瞒下来。她要亲自去见见那个吴氏,问问吴氏到底想要做什么?清白的良家女子不当,非要当一个登不上台面的外室,她一定有所企图!为了三姐姐也为了段益康的安危,她得去见见吴氏。
她没什么耐心,寻了个借口就出府了,罗氏若有所思,依照她对这几个还未出嫁的庶女的了解,云芍绝对是有心事。她刚刚连张嬷嬷手里端着的首饰都不争不抢了,这种稀罕事这十几年里她都没遇见过几次。
张嬷嬷忧心道:“夫人,您在想什么呢?奴婢已经喊了您好几声了。”
罗氏眸光闪了闪,“找个腿脚麻利的跟上云芍,快去。”
“是夫人!”
刚出府的云芍面色凝重,无瑕顾忌身后有没有小尾巴的跟踪。
她拧着手里的帕子,一颗心起起伏伏。
她和三姐姐云阙如同亲姐妹,她实在不忍心见到云阙的痛不欲生,等这次把吴氏处理好了,再找个好机会告诉三姐姐吧。
“湘濡,怎么还没到?”
“快了快了,过了这条街就是了。”
湘濡惴惴不安,迟疑了片刻问道:“五姑娘,这事儿真的不和三姑娘说一声吗?”
“说了有什么用?还不是给三姐姐徒添烦恼?府上的小妾就够三姐姐心烦意乱了,要是再让三姐姐知道外面还有个外室,她一定会气急攻心的。我这个小姨子抓到了三姐夫的把柄,或许三姐夫还会收敛几分。这事儿我有思量,不会闹出大震荡的。”
湘濡又问道:“等会奴婢去敲门,万一是三姑爷的小厮开门那可怎么办啊?”
云芍底气十足,她高挑细眉说道:“怕甚?该怕的是他才对。如果真是三姐夫的小厮开门,那还好呢,直接就让三姐夫哑口无言说不出一句话!如果是吴氏开了门,我就问她是不是想害三姐夫,再来一顿威逼利诱,我爹可是长平侯,还治不了一个外室了?”
“姑娘,这事儿不能闹大。”
“我晓得,你别啰嗦了。”
湘濡看她神情严肃心知自己劝不动她,湘濡偷偷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把这件事告诉五姑娘了,就算说,那也得寻个三姑娘在场的时候说啊。
马车来到了胡同口,准确无误地发现了吴氏的家。
她被云芍推了推,湘濡无奈地走去敲门。
不多时门开了,吴玉珍探出了头,好奇地说道:“你们找谁?”
湘濡指着吴玉珍说道:“姑娘,就是她。”
云芍用力扯开门,低声道:“你就是吴氏?”
吴玉珍忐忑地咽了咽口水,她看到云芍那厌恶的眼神便没有了推开云芍的勇气。
她打开了门迎云芍进来,吴玉珍难堪地点点头,“我是。”
云芍咬了咬牙,要不是顾忌着颜面她真想敲锣打鼓四处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