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没有连人带棺材板一起扔出来。
占英张大了嘴巴。
傅清微就这样畅通无阻地顺利进入了道观。
天已经完全黑了,山里的虫子蛰蛰地鸣叫,傅清微在门里,感受到了一种比门外更舒服的气息。
夜晚是鬼的游行,刚刚在来的路上她已经见了很多飘动的鬼影。但是一进道观,目之所及竟然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只有风摇动树叶的飒飒声,对如今的她来说仿佛仙乐。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迈向中间开了盖的棺材。
穆观主。
慈……
穆慈吗?
穆慈。
穆、慈。
她心里一字一字地缓缓念着这两个字,从被黄鼠狼附体后的担惊受怕到昨夜还在恐惧会被鬼怪侵袭,一切的不安都在这一刻荡然无存,还有一丝未被自己察觉的微弱的欢喜。
她一步一步走到棺材边沿,一身红衣道袍的女人果然躺在里面。
她双手交叠搭在小腹,衣袖滑落到肘弯,洁白的手腕绕了一根红线,穿着一粒木色佛珠。
清冷狭长的漂亮眼睛闭着,覆盖在薄薄的眼皮之下。
她面色红润,眉眼如墨的脸在夜色里自带光华。
“道长!”傅清微伏到棺材边缘,看着她的脸喊道,乍见之欢,语气轻快上扬。
穆若水睁开眼,便见棺材上方探进来一张灿烂明艳的笑脸。
在她反应过来以前,唇角自作主张地跟着弯了一下。
第10章
“道长好久不见。”傅清微本来半蹲在棺材前,见她睁眼搭理自己干脆坐下来,一副和她久别重逢的模样。
“我和你很熟吗?”
穆若水不理解,她们俩不就见过两次面,加起来说的话不到一百个字,她怎么做到开口这么熟稔的,从水镜里看她也不是自来熟的人啊。
“不熟。”傅清微乖乖道。
她终于收起那张过分灿烂的笑脸,穆若水重新闭上了眼睛,耳根清净。
上方又传来细小的声音:“只是我见到你,觉得很高兴。”
穆若水闭着眼,眉目淡淡。
“再吵我就把你一起丢出去。”
“……是。”傅清微微微泄气,她从地上慢腾腾地爬起来,眼神还落在穆若水脸上,随着脚步渐渐退后被石棺的边缘挡住。
“等等。”
“道长有什么吩咐?”傅清微马上道。
“太吵了,帮我盖下棺材盖。”
“好。”
石棺盖了半截,只露出女人半个身子,傅清微来到棺尾,用尽全身力气去推。
这副棺材通体石材打造,棺盖也不例外,重达几百斤,以普通人的力气根本推不动,傅清微使出吃奶的劲,棺盖纹丝不动。
女人躺在棺材里,闭目嘲讽。
“这般无用,灵管局派你来做什么?”
傅清微束手站在一边,无地自容地涨红了脸。
不是因为她说的话有多伤人,而是生长在红旗下的青年,很少有被人直接当面羞辱的机会。她是被这种气氛给羞辱到了。
“你走吧。”
棺材盖毫不留情地合上,女人连见也不想再见到她,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
如果傅清微见过她是怎么驱逐别人的,就会知道她现在没有从道观里直接飞出去,已经是何等的温柔和仁慈。
傅清微大学生脸皮薄,对方三言两语她便生出不该打扰对方的心思,但是半夜让她出去她实在不敢,非得被鬼怪瓜分不可,于是找了个墙角蹲下,给占英发短信——不敢打电话,穆慈嫌吵。
傅清微:【观主让我走】
占英:【不对,我就在外头,没看见你啊,你往哪个方向飞的】
傅清微:【她睡了,我还在里面】
占英:“!!!”
【好家伙,只对你傲娇是吧?】
傅清微:【???】
你是怎么想到把这个词和观主联系到一起的?
占英:【别人一般是人先飞出来撞树上,再听到她让滚的话,你品,你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