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餐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但却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平和与愉悦,有别于谭千觅幼时饭桌上的“静谧”。
她的脚踝早就好了,饭后自觉领了善后任务。
食物都是新鲜的,虽然不是用开火的那些,但也足够珍贵,甚至连她的衣服、莫余霏经常更换的衣服也都是崭新的。
也不知道这人哪来那么多资源,不过她没打算问。
等她收拾完打包放到门口,洗完手再回去时莫余霏坐在沙发上,坐姿颇为悠闲,但还能看出来,她是一副请君开口的模样。
“嗯——来吧,有点儿姗姗来迟的谈话环节。”
她在莫余霏对面坐下,中间隔着一张茶几。
莫余霏浅笑点头,“我可以先问一句吗?”
“当然。”
“这是雨幕前的宁静,还是雨水后的欢歌?”
莫余霏说话时眼尾的笑落下了,直直盯着她的眼睛。
谭千觅身体僵硬了一瞬,目光也一同僵滞,而后如被灼伤一般挪开。
“太快了。”舌尖抵着牙齿,最后挤出了这三个字。
雨幕之前是风雨欲来的宁静。
雨幕来时,天公倾杯盏,万物尽淋落。
雨幕落后,雨水渐歇。枯萎的,暂得苟且;溺毙的,再无生机。一切皆成定数。
“那我们呢?”莫余霏又问,依旧盯着她。
谭千觅缓慢挪回视线,和她对视,眸中明明灭灭。
“酒正酣。”
莫余霏又问:“宴席会散吗?”
“只有入口,没有出口。”谭千觅答。
莫余霏满意了,稍稍歪歪脑袋,眸中聚起笑意,“那就好。”
人与人的关系,向来只有零和一百之分。
谭千觅知道自己是这样,极致到堪称漠然,也知道莫余霏也是如此。
面对同样敏锐的人,无需多言,言谈举止间一切都被暴露于天光之下。
说出来也许会让莫余霏好受一些吧。
她也没想到,莫余霏会通透至此,这已经不仅仅是敏锐了。
第一句话就打得她心有愧,也让这场谈话变了风向。
如此,那也无需过多铺垫了。
“客观来讲,我们正处于风雨之前,但理论上雨早就落幕了。”她垂下眼眸,盯着桌面。
“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的话,我们也可以选择再去挣扎,这不是勉强,你想的话我也乐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