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来:我好看啊,不看我看你啊。
胡令溪咧嘴乐了半天:他给我的感觉比任东阳好。
他说完拍拍向云来肩膀:好,我知道你不喜欢聊这个。我改天找你妹聊。
向云来很无力:你俩的任东阳批斗大会开到第几届了?
胡令溪耸肩:好像是二十三届?我得翻翻会议记录。
向云来潦草挥手:明天见。你别把赤须子折磨死了,他是我客户。
胡令溪笑道:不折磨。他是我的路标。
这话听起来奇怪得很,向云来狐疑打量他。胡令溪把他和隋郁推出门外。
隋郁致意要送向云来回家,开口闭口都是潜伴该做的路上再商量下警标。但他没聊潜伴,也没聊警标,问的反而是:你要怎么跟任东阳解释?
向云来希望他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想好。
隋郁:任东阳怎么连地底人首领也认识?
向云来:他认识可多人了,王都区到处都是他的眼线。
他很急促地停口,希望隋郁不要抓住这个漏洞,但隋郁很没眼色:眼线?
向云来不言不语,继续往前走。路边蔷薇都开了,在陈旧的、废墟般的墙壁上张牙舞爪。无论什么颜色的花都在路灯下染成一团熏黄,风里昏昏地摇摆。糊糊涂涂的,像向云来现在的心事。
赤须子海域里的情况出乎向云来预料。海啸居然能跃过防波堤,他不能想象赤须子的海域已经变成什么样子。那里永恒燃烧着大火吗?赤须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在火中,一次次被烧死又复活吗?想起赤须子胸口的裂缝和他的眼泪,向云来喘不过气。
他走不了了,干脆坐在路边,把头埋在膝盖之间。回忆秦戈教的海啸平复方法,他不停深呼吸,不停地试图从自己的海域里寻找一些快乐的碎片,抵抗火的阴霾。然而碎片太少、太少了。随即他想到一件更加沮丧的事情:今晚如果睡觉,他必然会做噩梦,这噩梦必然跟赤须子的海域相关。
他呻吟起来:今晚不能睡了。
隋郁坐在他身边,银狐乖乖趴在向云来头顶,蓬松大尾巴一下一下轻轻拍他的脑袋,像谨慎的抚摸。象鼩也从向云来肩头钻出,左右一看,只有隋郁,竟露骨地叹气。
隋郁:
看着象鼩爬到银狐头顶,抓住银狐毛发打辫子,隋郁控制着银狐不要发怒。
它没见过胡令溪?隋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