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有非常喜欢且珍惜的人。◎ 烧烤是什么味道,花灯是什么颜色,程七都不记得。 她只记得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质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 是霍霄,她要叫他,姐夫。 之前她从未想过这层关系,烧烤店看到的那场争吵,像个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 尤其是那位姐姐的眼泪,程七回想起来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刀。 坐在卧室里,冰冷的白炽灯落下,她低着头,脸被阴霾覆盖,如同坠在深渊。 她内心一遍一遍审判自己,把一颗心架在火上烤,她试图狡辩自己对霍霄也只是一种崇拜和感激…… 可最了解她的是自己,她太清楚自己在渴望什么。 地上丢着的小玩意都是霍霄送给她的,他说,上面有他们创造的回忆。 原本程七都想好了,哪些可以夹在手账里,哪些可以挂在床头,还有哪些…… 她抬起手腕,想解开霍霄亲手戴上去的手链,第一次没解开,她稍微用了点力,还是没解开,手腕处勒出一片明显的红。 她想哭,又觉得自己没脸哭,生生忍着,盯着那条解不开的手链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 “程七。”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霍霄。 程七抬头,视线移到门上,逐渐对焦。 “睡了?”霍霄压低声音又问了句。 她盯着门缝下的影子,张了张口,又咬紧嘴唇。 霍霄是来讲故事的,她知道。 她也知道自己有多希望他能进来,坐在床边,哄她睡觉。 有多渴望,就有多罪恶。 两种情绪同等攀升,她无法判断哪种更高一点,她多希望有人能告诉她答案。 门下的影子离开,变成空白一片。 她无声吐了口气,也许这就是答案。 可还没等她念头转完,影子又回来了。 她心脏狂跳,比之前每一次都剧烈。 她甚至站起来,往前小小地挪动一步,心里不停地催促着:开门进来。 渴望和祈祷无限拉长时间。 审判权交到那团影子上,程七屏住呼吸,看到影子二次离开,她紧紧闭上眼。 她抓破手腕,解开那条手链。 来霍霄家这么久,她第一次做噩梦。 梦里她回到晋寿村,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霍霄,那些人厌恶又愤怒地指责她,说她放荡不要脸。 他们拿石头打她,把她撵到山上要摔死她。 程七早上醒来时,恐惧感依旧在。 她打量卧室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再也不用回晋寿村了。 水晶球旁边放着一本书,上面‘性教育’三个字特别明显。 程七下意识别开眼。 很快她又明白,霍霄真的只是拿她当小孩看,不然怎么会大大方方送她这样的书。 地上那些小零碎都被收拾起来放在书桌上,程七心里一惊,掀开被子打开抽屉,手账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她松了口气,一低头,发现腕间多了个创口贴。 愣了好一会儿,她抬手,把那些小玩意胡乱地丢进抽屉里,再关上。 这个时间,霍霄应该去公司了。 程七洗漱,没有吃饭的胃口,老师一会儿该来了,她要打起精神学习。 创口贴犹豫几秒还是没撕,她担心老师问,她不好解释。 收拾书本时,石榴香再次闯进来。 “昨晚怎么了?” 霍霄穿着大衣,站在卧室门口,身上带着冷气,明显是从外面刚回来。 程七吓一跳,手上书掉在地上,又砸到她的脚。 “嘶……”她握紧拳头想往后退,霍霄先她一步进门揽住她的腰,又扶她到床边做好。 “别动。”霍霄托住她要缩回去的脚,仔细看看,只是砸红了,没大碍。 他沉了口气,蹲在她面前抬眼,黑眸中的严肃看得人心虚。 程七别开眼,慢慢从他手心里挪开脚。 “没事,”她说,“你不是去公司了吗?” “回来看看你,”他视线依旧锁着她,身上气压让她无处可逃,“昨晚怎么了。” 程七心里乱七八糟,视线落在哪儿都不合适。 “我……”她连个蹩脚的接口都找不到,无法回答。 “水晶球呢?”霍霄扫了眼她床头柜,那边只剩下一个倪言星送她的香薰灯,之前摆在旁边的水晶球不见了。 “烦我了?”他又问。 “我没有!”程七挺直身体,手下意识抓住他衣袖,连忙解释,“我没有……” 对上霍霄的眼睛,她有种说不出的委屈,眼眶红了。 霍霄没想吓她的,更没想到她会哭。 他拿过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拇指虚虚地拂过她伤口位置,沉了口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