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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2)

“夏相公,如果我猜的不错,它现在,正在你的怀里。”

众人大哗声里,夏雁浦的脸色大放异彩,五色缤纷,随他皱纹的抖动不断变换。

李寒说:“你没有动那件血衣,因为只有证明将军被人伏杀,你才能顺理成章推立新君。但禁卫兵符何其之重,夏相公,你要奉立建安侯却无兵无卒,能不心动?”

他叹息道:“你不该拿它。”

青天之下,夏雁浦整张脸剧烈颤动,五官似乎随这抖动挪位,让人不由猜测那是一张可以拆卸的假脸。在他变脸之前,他手臂一振,举出一块虎形铜符,在他指间红光闪烁。这块或许残留萧恒血气的虎符,这一刻,见证了夏雁浦前所未有的权威。

夏雁浦高喝一声:“禁卫听令!”

禁卫脚步踌躇,双手却拔出腰剑。

群臣出乎意料,又怒又惧,咬牙切齿,战战两股。

刀剑之下,杨韬面露惊愕,叫道:“夏兄,镇西将军真是你策划刺杀?你……何以至此,你这是何等重罪啊!”

夏雁浦不睬,叫道:“将李寒拿下!连同青不悔棺椁,一并扣押!在场诸位倘若擅动,别怪在下不讲情面!兵符再此,众将士是要违抗军令吗?”

铁甲一拥上前,在百官和百姓间筑起一道铜墙。杨韬声音颤抖,叫道:“夏兄,你到底意欲何为?”

夏雁浦呼吸粗重,抬起头,在太阳金色转动的晕轮里,重新看到灵帝时代的剪影。

那个糜烂欲坠但又有新希望的时代,帝王昏庸,嗣君英明。那是他们全部失望后的全部希望,是公子檀射中的杨柳,建安侯手中的风筝。

而后肃帝篡位,战乱不断。柳树成灰,风筝断线,越飞越远。

夏雁浦老泪纵横,“老哥哥们要做全瓦,我不能。”

一把钢刀横在李寒颈上,他血脉贲张,一根清晰的动脉在刀锋边缘一跳再跳。李寒看向那禁卫,禁卫含愧低头。李寒转看夏雁浦,冷笑一声:“夏相公,郑素是左卫的头领,你让他亲手带的兵、他出生入死的同僚来扣他舅父的棺材,真是仁义的典范,道德的标榜!”

夏雁浦擦干脸,说:“小郑将军深明大义,若在当场,也会先平动乱,再论私情。”

李寒笑了:“是吗?我再问一遍,郑素郑涪之,真的不是被私自囚禁吗?”

“将军因青逆之事惊病,休养在府,无法下榻。”

“好。”李寒后退几步,走到棺前,颔首道,“好。”

他拍了拍棺盖,一字一句道:“郑涪之,你说话!”

轰地一声。

棺盖从里面推开。

一个戴丧冠、穿麻衣的年轻人坐起来,从黑鞘里拔出长剑。

他提起它,就像拄着丧棍。

第8章 四复生

郑素好看,不像个将军。

郑素手毒,不像个将军。

话至此处,李寒问萧恒:将军知道为什么吗?

这是李寒第一次和萧恒谈起青门子弟。一年前,在西塞篝火旁,两人酒碗一撞,当一声磕破了口。

萧恒等他讲下去。

李寒又吃了口酒,但嗓子依旧干涩。他说:“因为郑涪之八岁那年,亲眼看着父亲在班师路上,被部下砍了头。”

***

这并不是郑素第一次穿丧服。

母亲去世时他还不知事,但父亲死时他就在当场。葡萄美酒,红旗画鼓。刀光剑影,血溅十步。父亲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扑哧哐啷,两声作响。父亲手中酒泼溅。父亲颈间血喷射。父亲的头颅,被一条手臂从肩膀上提起来。

这次叛乱,不算成功,不算失败。叛军立时伏诛,主将身首异处。

崤北军的副将拿手比划:“少将军那时候就这么高一点,叫我不要杀,留给他。将军那把麒麟刀足有三十斤,当铡刀都够使,他就拖着那把刀,一点一点磨断了那畜生的脖子,一声都没哭。”

郑素母死时不知事,父丧时如同被魇,没掉一滴泪。母亲青氏貌美,他随娘,从小俊俏。守孝时有纨裤子来,吹着口哨,要想俏,一身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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