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第九书屋 > 其他题材 > 奉皇遗事 > 第221章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翻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设置X

第221章(2 / 2)

念至此,他便抱住枕头卧好,只说:“劳烦。”

阮道生将他身上盖的袍子揭去,秦灼便觉身后一凉。那人缓缓将伤处帕子揭起来,手势柔和,虽不免连带血肉,竟不是很痛。

他多时没有动作,秦灼不免回头,正见阮道生将膏药涂在他自己掌心,缓慢搓揉开,又重新用手指剐去,往他身后送去。

秦灼浑身一抖,忍不住又道:“你……做什么?”

“这药得揉化了才好见效。”阮道生有些不明所以,“痛得厉害?”

这小子真的不懂。

秦灼心中有些异样,却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道:“好罢,十分劳烦你。”这么一会,这两句话他已经翻来覆去说了多遍,正想再说点什么,浑身突然剧烈一颤。

阮道生没有先动破损处,而是先上手给他料理淤痕。药膏被他搓得暖,他手指却冰冷,落在股边十分难耐。

秦灼熬煎般低低呻吟一声,却宁可全然是痛。阮道生不料他这么敏感,一时竟也没法下手。

秦灼长长吐出口气,叫道:“麻利些,算我求你。”

他如此一说,阮道生便直截许多。痛是痛了些,但那点不该有的、耻辱的异样便被痛意消磨干净。这伤留不下痕迹,那才是秦灼的真正伤疤。

秦灼汗出了一身,转脸一瞧,正见阮道生将换下的帕子浸在铜盆里,双手一拧,一盆清水便染了淡红。他端盆走出门去,秦灼便听到哗的泼水声,少顷,阮道生又重新进门,一手提一只热铜壶,一手仍端盆,盆中已舀上大半凉水。

他将铜盆重新归置在架上,提壶缓缓倒热水,中间三次试探水温,这才又取了块干净手巾投入盆中,拧得半干,向秦灼递过来。

秦灼接在手里,尚未明白,“什么?”

阮道生说:“一头汗。”

秦灼顿了一会,这才抬手擦拭额头。自己曾说过不喜触碰,这人是记在心里,除了必要之事能免则免。

他心下不知什么滋味,擦完脸后,将那方手巾整齐叠好,还未说什么,便听门外脚步声近,是长乐随侍的女官在外,肃声道:“娘娘还府,召舍人甘棠入阁回话。”

秦灼道:“请娘娘容臣整理衣冠。”

外头并无催促,想必是同意等候。秦灼轻轻一笑,道:“阮郎,我现在实无余力,劳你替我梳头穿衣吧。”

第171章 二十八 忠心

那女官在外静候一会,听得屋内响动,本备好屉子准备抬人出来,不料竟是这位甘郎自己扶门而出。她本暗自揣测,甘棠此番死里逃生,必要在公主面前哭诉一番,所谓梳洗也是做副弱柳扶风的楚楚病态,形容越是哀婉越好。却不料此人当真整理一新,外穿一件素丝直裰,发关玉簪,头梳得纹丝不乱,这样一瞧竟脱胎换骨一般,说是嬖宠倒无人敢信了。

他手里抱着只檀木盒,竟还是那只虎符匣子,微微欠身,言笑不卑不亢,却无昨夜当庭受杖的狼狈,只道:“我腿脚不便,怕要慢行,还望姐姐见谅。”

女官瞧他没有上屉子的意思,便陪他慢慢行走。这段路程不近不远,他昨日新伤,今日行动已是勉强至极,步履缓慢、走走停停,却无一声呼痛。好容易到了阁子门口,秦灼也不着急入内,在柱后凭靠一会,这才抱好匣子,由女官引入。

阁中寂静,珠帘低垂,长乐居坐其后便似被旒珠障面,不怒不笑间竟有些其父君威的形状。

秦灼将木匣放下,勉力三拜伏地,额头抵在砖上,听长乐悠悠道:“听说你昨夜要见本宫,还闹出好大的阵仗。”

秦灼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望娘娘听臣一言。”

长乐只道:“甘郎言重,何至于此。”

秦灼双臂支地片刻,已然浑身颤抖,徐徐说道:“臣今日所奏,当是对子议父、为臣谤君的大忤逆之言。但臣不忍见公主举步维艰,是以直言,是为死言。”

“你为了本宫说话,本宫却要杀你,这是什么道理。”长乐隔帘瞧他,“本宫先问问你,你说本宫艰难,本宫身为帝女食邑三千,何艰之有?”

秦灼将匣子举起,道:“娘娘艰难,在此物上便可略窥一斑。”

“哦?”

“此物大家所造,机关精巧,只有一处不足。”秦灼抬头看向长乐,“这只虎符匣子里,没有虎符。”

长乐毫无恼色,只问:“所以你害怕了。”

秦灼道:“娘娘托付给臣,是作疑兵之用。此物与臣或存或亡,皆不值娘娘一哂。已为敝屣,何惧见弃?”顿了顿,又道:“只是臣念及娘娘身处险境,夜不能寐。娘娘托臣以空匣,实因娘娘自己所受即是空匣。臣之于娘娘,亦如娘娘之于陛下。”

长乐生了几分兴致,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陛下给本宫的就是一只空匣子?或许是本宫有意耍你,也不一定。”

“因为陛下托付虎符时,卞国舅带兵在外,尚未返京。国舅如率兵回京,陛下此时相托便是以虞氏与卞氏制衡,但当时国舅未归,京中军力最盛者莫若驸马都尉,陛下若托付虎符,岂不是将一身性命系交他人?”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翻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