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萧恒的嘴唇从他颈侧抬起,又俯向他胸前,秦灼抓紧他后背时他哑声说,“功成事败我都担得住……但少卿,我这条命,再担不起你出什么事。”
他埋在秦灼胸口,突然不动了,只这么静静拥抱着。耳畔秦灼未稳的心跳轻轻作响,萧恒感觉秦灼双臂拢紧他,喟叹道:“将军,你可算能将心比心了。”
萧恒一愣,秦灼已抱着他一滚,自己翻到他身上,瞧着萧恒的眼睛说:“我答应你一定万全,你也得答应我。你再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你怎么疯,我就怎么疯。君无戏言。”
萧恒搂紧他,说:“无戏言。”
拿着想要的答案,秦灼拍拍他侧脸,覆在上头紧紧密密地又吻起来。萧恒双手柄他散落下的头发往后拢,让那双眼睛露出来。
秦灼抬起脸,鼻息微微里,萧恒注视他双眼,说:“你好好的。”
秦灼看他一会,轻声道:“好。”
他一把扯落床帐,搂住萧恒往里一翻,叫人重新压在自己身上,抬手柄人脖颈抱下来,边吻边说:“回来再脱光了叫你好好验看验看,半个新伤都不带。再说你,你要是敢再添伤……就一个月别上我的床……你,你这辈子别……”
秦灼声音开始断续,萧恒气息也粗重起来,床柱硌楞硌楞摇撞里,秦灼大口喘气:“你留着命,留着命……咱俩继续好。我讲给你,我们秦家不出做鳏夫的人。”
唇舌相接里,萧恒应道:“我留着命,我和你好一辈子。”
第342章 一〇八 鱼服
商队里新来一个年轻人,确切说,是一支由这个年轻人带领的小型队伍。
人数尚不足百,货物也不算多,瞧五官面孔都有点南方人的特征。为首者姓甘,裹一身白纻斗篷,露出平平无奇一张脸,笑起来却叫人没得眼晕。
但商队头领葛小藤是个雁过拔毛的,肯收容他们一块南行,不外乎两个原因:
一是一个姓陈的随从孝敬上来的一荷包黄金。
二是铜铁司都尉苏明埃专门打过招呼,叫这位一同跟随。
官家的熟人。
那再肥的雁,也得当爷爷好好供着。
所幸葛小藤混到如今地位,除却见钱眼开,也是见风使舵的一把好手。他有心同这位甘郎攀上关系,一路紧着搭话:“甘郎是从哪里来?”
甘郎笑道:“从长安来,做些小本买卖。”
他操着一口地地道道的中原官话,葛小藤又道:“瞧郎君这些兄弟长得却像南方人。”
甘郎道:“我娘是南方人,我这些同行的兄弟,十之有九也是南方人。大夥在北方漂泊久了,想趁这次买卖回来瞧瞧。”
说到这里,甘郎十分谦和:“我久不回南边,不知道这南秦界内人物风土如何,还望葛爷提点一二。”
他一声爷叫得葛小藤心花怒放,便捡几桩事情讲给他听:“你在北边趟久了,不知道也是常情。从前南秦的商贸经营虽比不得帝都,但放在几个诸侯国里还是首屈一指,这两年渐渐不好做了。要说丝绸茶叶这些玩意倒还好,盐铁一紧,闹得大夥都人心惶惶。听消息,像是那位殿下的手笔。”
甘郎语意带疑,“那位?”
“要知道当今大公本来坐不到这个位置。”葛小藤低声道,“大公是文公的弟弟,但人家文公是有儿子的。”
甘郎哦一声:“秦灼。”
葛小藤忙嘘声:“甘兄弟,这人可不敢讲。”
甘郎笑道:“看起来这位文公遗裔,并非民心所向之辈。”
“倒不是这个原因。从前这位南秦少公在境,还好施粥布粮,加上他身世可怜,朝野心向他的反而不少。”葛小藤叹道,“这位也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大公箝制得他那样死,还能杀出重围跑到京城。听各地的小报,他收揽了文公境外的各大遗部,又和现在闹得起劲的镇西萧恒搭了桥梁。萧镇西你知道?”
甘郎肃然道:“如雷贯耳。只怕盖天底下,莫不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