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依然站在沈教授的灵堂前,看着挂在灵堂正中的黑白遗像,心情无比复杂。
沈云扬走到她身边,哑声说:“抱歉,祖父突然离世,导致你母亲的下落成了悬案。”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突然,祖父突然转醒的那个早上,我还以为他的病情已经好转,却没想到居然是回光返照,只清醒了那么一会儿,人就去了。”
凤依然连忙摇头:“该说抱歉的人是我,贸然跑到医院惊扰沈教授,害得沈教授受到了刺激,才导致病情严重,去得这么突然。”
沈云扬是个明事理的人,当然不会将这件事怪罪到凤依然头上。
他无奈地说:“两年前,医生便下了病危通知单,让我们这些当家属的做好心理准备,随时为病人准备后事。”
“在药物的作用之下,他已经被强行挽留了两年的性命,想想,也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过于自私,才让祖父在病床上多受了整整两年的折磨。”
“有时候死亡也是一种解脱,所以你不必因为他的离去而心生愧疚。哦对了。”
沈云扬忽然想到一件事:“整理祖父遗物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本由他亲自撰写的日记,里面记录了一些关于他当年亲赴考古现场的资料。”
“内容写得比较零散,我对考古项目毫无了解,也看不懂那些专业术语。既然祖父已经离世,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将这本日记转送给你。”
凤依然问:“真的可以送给我吗?”
沈云扬笑着点头:“祖父临终之前欠了你一句解释,如果一本日记可以弥补你心中的遗撼,将它送给你,又有何不可?”
“不过要请你稍候几天,这阵子家里所有的人都在为祖父的葬礼而忙碌,一时半会儿抽不出时间。你给我留个地址,等忙完手边的事情,我会将那本日记寄送给你。”
凤依然自然毫无异议,将自己的电话和学校的地址留给沈云扬。
沈云扬果然很讲信用,沈教授葬礼结束的第二天,凤依然便接到一份同城快递,快递盒子里装的正是沈教授亲笔所写的那本日记。
日记的内容如沈云扬所说,零乱散杂,毫无逻辑,且字迹潦草,内容用符号或是草图代替。
凤依然研究了整整两个晚上,对里面所记载的内容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这本日记应该跟随沈教授很多年,里面杂乱无章地记载了许多考古方面的相关事宜。
比如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沈教授亲赴现场,将发现的物品名称一一记录了下来。
那个时代没有电话也没有相机,只能用简单的文字进行记录书写。
沈教授从二十几岁便参与考古科研方面的工作,几十年来,他参加过大大小小不少次活动,为考古项目做出了巨大的奉献。
到凤依然将日记翻到最后一部分,她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看到了她母亲靳思瑶的名字。
确切说,这里记录了很多人名,与靳思瑶并列被记录在册的,一共十六个人。
凤依然变得紧张了起来,如果她没猜错,另外十六个人,应该就是那场事故的牺牲者。
沈教授的字迹潦草,在日记中简单提到,由他带队,亲自率领十七名组名赶赴现场,堪查新被开采出来的古墓遗迹。
当黑阙古墓四个字闯进凤依然的视线时,她大吃了一惊。
难道说,导致母亲当年失踪的那个古墓,与黑阙的墓穴有关?
接下来几页的记载更加零乱,很多专业符号凤依然根本看不懂,迫于无奈,她想到了聂教授。
顾不得时间已晚,她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聂予忍的电话,响了三十几秒对方才接通,接通便说。
“我不是告诉过你,下课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难道你不知道隐私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凤依然急切地问:“教授,你现在在哪儿,我立刻过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