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模模糊糊地又睡过去了。
漫长的一觉,做了数不清的梦,却做完就忘得一干二净。
不知过去多久。
再次恢复意识时,白鹭洲感觉到有人在用毛巾擦她的脸。应该是奶奶吧?她想。宋七月又不会这么贴心。
那人帮她擦完脸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几乎听不见。
虽然几乎听不见,但还是悠悠地泊入了白鹭洲的耳畔。
白鹭洲身体一顿。
这声音
那人敏感地感觉到了她的僵硬,手上动作停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您醒了么?
白鹭洲终于睁开了眼,撑起一点点眼皮。
在只有一台夜灯亮着的昏暗房间中,朦朦胧胧的,她竟真的看见了池柚的脸,就近在离她手边十公分不到的地方。
夜灯昏黄的光铺在池柚的侧脸上,看起来多少有几分憔悴。小姑娘眼睛还肿肿的,也不知道这几天哭过了多少回。
你怎么又来了。
白鹭洲沙哑地开口,声音轻得快要听不清了。
不是叫你不要回来了吗?
池柚揉了揉眼睛,嗓子也有些哑。
我又没有和老师正式告别。没有告别,再见一见也没关系。
白鹭洲低低地笑了一声,虚弱地轻喃:
怪不得不愿意说再见,原来是等着这种时候和我耍赖。
池柚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像只小猫一样趴在白鹭洲的身边,有点心虚地咕哝解释:我没有这样想。
白鹭洲问:谁告诉你我生病的?
池柚:您好几天不去上课了。
白鹭洲:可是你早就不来旁听我的课了。
池柚似乎从白鹭洲的这句话中听出了什么,她也不确定,那感觉只是一闪而过。她抬起头,圆圆的眼睛映着夜灯的光,老师想让我去听吗?
不想。白鹭洲别开头,别再来找我了。
池柚眼里的光瞬时黯淡,但还是撑起眼皮,对白鹭洲笑了一下:我知道我没想食言。只是这次知道您生病太着急了,冒冒失失跑过来,对不起。
白鹭洲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