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柚摇摇头,支起下巴,脸侧的软肉堆在掌心里,声音哑哑的:太困了吧,困出幻觉了,好困啊这几天。
白鹭洲:马上。就差包纱布了,包完你就去睡觉。
池柚:嗯,好。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
没人说话了。
一安静,池柚就更困了。
困出泪花的眼睛,还是下意识追随着白鹭洲的影子。
她看见白鹭洲的食指和中指夹着药膏管,用无名指和尾指撩了一下垂落的头发,白皙指节一弯,黑发就掖到了耳朵后面。
好困,好困。
所以,没地方去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
灯下,白鹭洲突然开口。
问完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作为你曾经的老师,我帮帮你,很正常。
因为船上的时候,答应您了呀,擦完脸就走,不打扰您了。池柚带着倦意的声音软糯糯的。
白鹭洲:为什么不回去找黎青?
池柚:黎师姐和宋姐姐她们俩需要私人空间。
白鹭洲:那你自己呢?
白鹭洲是真的在认真问。
这么几天到处流浪,池柚为她着想,为黎青和宋七月着想,为很多很多人着想,就没有一瞬间,为自己想过吗?
我没事的。
池柚的眼皮都要张不开了,嘟嘟囔囔地回答。
只要你们都睡得好,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白鹭洲:别人的体验和心情,排在你自己之前么?
池柚打了个小瞌睡,眨眨眼。
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我没事的。
白鹭洲放下药膏管。
良久,白鹭洲不带情绪地轻笑一声,抽了两张纸低头擦自己的手。
小时候你就总把最好的零食留给同学,即使他们对你不好。很多时候,宁可自己受欺负,也不愿意我去训斥那些孩子。
缓缓地长叹。
你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这是池柚彻底睡着之前,清醒意识里,听到白鹭洲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