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舀要是还活着,”临风任她牵着,问,“是不是够和你师母打了?”
“那能这么比吗,”明熹说,“我师母早年修为受了损伤的,谈阳门主也是。”
临风:“和你比呢?”
“得打了才知道,而且,打架输赢与否,并不是只论修为高低的,否则十年一次的什么五门比武,什么修为切磋大会,还有什么举办的必要?只需要看谁修为比谁高,结局就一目了然了。”明熹捏了捏她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找不到黄舀,再多猜测也无从落实。”
临风蔫蔫地坐在路边的石凳上:“那能不能快点找到他,然后你去和他打一架?然后你再告诉我,他修为到底有多高。”
明熹看她这副蔫头耷脑的样子,不觉有些心痒,见周围没人,飞快地揽过临风的肩,嘴唇在她侧脸上贴了一下。
临风面无表情地由着她亲,哼哼道:“黄舀的事,她明显就知道不少,但她不肯多说。能不能干脆出尔反尔,把景油告了,让人审她?”
明熹失笑:“找谁告?”
临风:“找仙门吧,这事仙门最气,一怒之下各种手段上上去,什么都问出来了。”
“好啊,”明熹摸着她的发尾,故意说,“可是告了她,顾渟的事也就掩藏不住了。到时候顾渟肉身必被处置,更别提活过来了。你先前还想去救她来着,怎么办呢?”
临风把头转到另一侧。
明熹轻轻托着她的脸:“一件一件来。我向你担保,你母亲遇害的事,何之惕和你母亲、和唐额的那些事,都会查清楚的。现在,我们先去找顾渟,好不好?”
第58章
邯岭往南,靠西一带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原边缘,临风仰着头,看向近在眼前的高大山脉。
这里是南边荒地与邯岭接壤的地方,直冲天际的群山像是凭空拔地而起一般,几里外还是一马平川,转头却是千里崇山,遮天蔽日,俨然一道连飞鸟、云雾不能翻越的明暗结界。
远处山洞里冒出一点青光,那青光像片细窄灵活的飞叶,眨眼间窜到临风眼前,围着她转了一圈,末了,还撩了下她的头发。
“知道了,来了。”临风说了一声,然后踩上火云,摇摇晃晃地飞了过去。
明熹远远就站在洞口迎接她,只是一下接一下地盯着临风的小火云,面露难色。
“你的御空术……”明熹话音一顿,显然揣度着措辞,“好像不太稳当。”
临风坦然承认:“我岂止御空术不稳当?除了做符纸,什么术都不稳当。”
“看出来了。”明熹说,“我也不是没和你交过手,当时只觉得你是不是好面子,仗着修为充沛,就爱花里胡哨地用几倍多法力和人对轰。如今看来,竟然是因为不知道怎么用?”
临风瞥了她一眼。
明熹叹了一声:“怎么办呢?你又不可能拜我为师。”
“真叫了你又不肯。”临风的手放上她的后腰,“你说是么,熹熹师姨?”
“……”明熹把她手扒开:“法阵已经补完了,去看看吗?”
临风虽然早有准备,但从狭小的缝隙挤进山洞后,还是被石壁——不,金壁晃花了眼。
“仙门贴着邯岭放金山,倒是好算盘。表面用土层一遮,栽点草木,就了无痕迹地混入邯岭了。”明熹把手挡在她的眼睛前,等她适应一会才放开,“就是凿山洞凿的不是土石,而是金子。”
临风眨眨眼,视线恢复正常。
金碧辉煌的山洞里,顾渟躺在一个灰白二气交织的法阵中央,而地上隐隐的流光勾了出这个法阵的另一个中心,那个中心里放着一摞价值不菲的灵石——一种作存、放法力用的法器。
“那是干什么的?”临风稀奇道。
明熹:“是景由放的吧,这个法阵是置换修为的,相当于从灵石里给顾渟输送法力,但没有用啊,顾渟现在的状态,不管灌多少法力进去都没用。”
临风想了想,用两指搭上她的额头。
“怎么样?”明熹问。
临风皱眉思索片刻:“你让开些。”
待明熹依言退开几步。
临风闭上眼,似在运力,随即就在她指尖与顾渟额头接触的地方,突然爆出一抹刺目的白光,紧跟而至的是层层荡开的冲击!
明熹早在退开时就有准备,但还是被震得眼黑耳鸣了片刻。
她惊诧道:“那是……”
“果然,”临风睁开眼,“她体内的神力还在。”
“神力还能凝成法光?不,神力不在五行中,不能叫法光,”明熹神色怪异道,“嗯……那就叫,神光?”
“随便叫什么吧,”临风转头道,“你刚才有什么不适吗?”
明熹:“还好,方才的波动既像法力,却又不能对人造成任何损伤,除了五感有片刻受损,没什么别的不适……有点像听到巨响或者久视日光的感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