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希抱着身子蹲了下去。 没过一会,雪地上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身旁。 余斯易蹲在她脚边,“梁希。” 缩成一团的人没给回应。 怕她真哭了,余斯易有点慌,手伸出去想抬起她的脸,这一瞬被直面而来的雪球砸了个彻底。 “哈哈,被我骗到了吧。” 偷袭成功,梁希眼睛弯弯,笑声狡黠灵动。 余斯易抬手蹭掉眼睫上的雪,沉静地看她一眼。 她是真开心,小虎牙冒出头,明媚的笑洋溢在这呼吸都能产生白雾的湿冷雪天里。 梁希得意忘形太过,忘了余斯易这人有仇必报。 天旋地转间,梁希被扑倒,压制在雪地上。 余斯易没戴围巾,脸和半边脖子全是溅开的碎雪,很快被皮肤的温度融化,湿漉一片,沿着下巴滑落。 又滴在她的脸上留下同样的痕迹。 余斯易的眼神在这个过程中,凝固了一秒。 云层移动,枝桠上那点稀薄的光扩散开,他们也被暖暖的日光笼罩。 梁希的睫毛上沾了点雪粒,想抬手揉眼睛,压着她的人似乎感应到,指腹在那儿轻拂了一下。 梁希下意识闭眼。 粘湿的睫毛和眼角,鼻尖暴露在长时间的冷空气里,透出粉嫩的红色,堪比红梅沾雪的娇柔。 余斯易要很费力地制止自己,不去进一步动作。 不适感降低,梁希睁眼,“差不多行了啊。余斯易。” 为了彰显跟自己的不对付,她总是这样连名带姓地喊他。 余斯易。余斯易。各种语调的余斯易。 他喜欢她带着不同情绪喊他的名字。 倘若有迹可循,心动初始往往潜藏于过去那些无甚特别的相处中,或许只是在一个很平凡的午后。 记忆没被时间这场大雨冲淡,他记得许多。 像是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藏角落里偷偷着色,笔触鲜亮活力,仿佛借走枝繁叶茂的盛夏。 玩牌时,她为了赢他,和赵胜宇无数个作弊小动作,斜眼歪嘴的,逗得不行,也可爱到不行。 初中有次放学,黄昏映黄了街道,她跟在身后,一路踩他的影子,说一本笔记而已,为什么不能大方一点借给学委看。 他心想为什么要借?又不是给别人整理的考点,再说,他很不喜欢那男生看她的眼神。 放假在家,她早上月经造访,没翻出一片卫生巾,梁妈近期忙,家里一些琐事没顾得上,东西也忘了囤。 难为的却是他。 在女性用品区,面红耳赤地找到她常用的那个牌子,还得区分什么日用夜用,棉柔网面 结账时李阿婆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烫手山芋一样把那袋东西扔她怀里,她居然还笑得出来,说他脸红得像猴屁股。 不想再跟她讲一句话。 闲暇时一起看恐怖片,这方面的电影国外确实很敢拍,她吓得颤颤巍巍躲他肩膀后面,紧紧攥着他后颈那块领子 零下十多度的天气,余斯易身上却极热,包括和她对视的眼睛。 安全距离早被打破,他在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 风好像停了。 第43章 脑中架起意志天平,两端又在互相挞伐,加重的砝码是她身上轻轻浅浅的气息。 余斯易有点厌烦这样的自己,总是轻易被她挑起那些荒唐念头。朋友一词让他在各方面占得先机,自私行为有了很好的保护色,可也成了一道限制他的枷锁,他被牢牢摁在这层关系里。 所做的一切在她那,不过糊上了奇怪的标签。 盲目告白对别人来说最有用最简单,可对他而言,是最愚蠢的做法。失败造成的结果他如何能接受?更得深思熟虑。 他在过速的心跳中捡回一点理智,把梁希的天蓝色围巾往上扯,盖住她的嘴唇,手撑地站了起来。 然后伸出右手。 梁希被拉起,发现他指尖冰凉,掌心却是濡热的。 松开的一瞬,余斯易在她手上套了一样东西,滑至手腕。 梁希朝那儿落去目光,一串南红手链,缀着颗小巧的柿子和铃铛,晃了下手,铃铛声轻泠泠。 “我就说你给我带了礼物吧,还不承认。”梁希吐槽他一句,又难掩愉悦地说,“好喜欢。” 余斯易略微抬脸,“我送你的礼物,你哪样不喜欢?” 是她异常熟悉的欠扁语调。 按照以往惯例,不管事实如何,梁希是不会放任余斯易在她面前狂一点的,可这次,她没有搭腔,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看得余斯易不自在起来,他敛了神色,胡乱地把目光聚向别处。 两道身影从院墙旁那边的小道走近,赵胜宇递过来两瓶热牛奶。 梁希接住一瓶,先贴在余斯易脖子上,“暖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