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往回走去,小声地问道。 他没抬头,指着地上,“你看这里。” 我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地面上黄土四散,痕迹交错,缀着暗红干涸的血迹,杂乱不堪。 我愣了一下,“这是……车辙?” “嗯。”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没回答我,起身举着夜明珠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停下,他旋身将四周都照了一圈,我才发现这片空地究竟有多大,而空地的尽头,是通往下方的窄小楼梯,从我的角度看来,深不见底。电光火石之间,我抓住了那么点思绪。 “这么多车辙,但这里却没有车。”但其实我还是不太明白这有什么问题。 薛流风在那头,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疑惑之情,就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嗯,这里应该是放过很多车,但不知车是来者还是去者。” “有什么区别吗?”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故弄玄虚了。 “如果是来者,那就是他们已经离去,但如果是去者的话……”他迟疑了一下。 我寒意顿生,接下了他的话。 “如果是去者,必有归来之时。” 我回头向来时路看去,作为门的岩石已经完全融入黑暗之中,但我总觉得下一刻这片黑暗就会被破开,然后一群魔教中的红莲恶徒出现,将我二人残忍杀戮,最终我们连全尸都没得保全,魂断南疆。 我心下正一片慌乱,这时突然有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惊得我立马跳开原地三丈远,抽出腰间的银雪鞭慌乱一击,激起一地尘土。 薛流风伸着手愣在原地。 我惊魂未定,下意识地骂了他一句:“你有病吗?” 其实他也挺无辜的,但当时我实在是没缓过来,有些口不择言,他平白无故又被我骂了一顿,当然也有些生气。 可他并没有骂回来,我默默地走了回去,想着自己理亏那便随他处置,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然后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拉住了我。 “抱歉,我没想到……”他轻咳了一声,“吓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好了,我知道他在嘲笑我胆子小了。 “牵好了,别丢了。”他话语间隐有笑意。 好了,秋原少主,今日颜面尽失,一世英名,荡然无存。 49 “你对这里,了解多少?” 颜面尽失的秋原少主已经破罐子破摔,任由薛家狗贼牵着走,通向下方的楼梯很是狭窄,两人无法并行,望不见尽头的通道里夜明珠成了唯一的光源。 薛流风拿着夜明珠走在前方,而我紧跟其后,只低着头注意脚下,一时之间无人说话,通道里静得吓人。 我还在思考说点说什么,倒是他先开了口,他这一问,让我想起了之前我为了拿回令牌开的海口,当下有些心虚,但面上却一丝不显。 “你也知道,我父亲很早就在魔教这里安插了据点,也多次派人潜入魔教内部打探消息,近些年折损了很多人。”我顿了顿,让自己尽量不去想那些事情,才继续说下去,“我对这里所有的了解都是从父亲那里看来的,但毕竟都是些零散的消息,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全,若有什么事情,兴许遇到了我便想起来了。” 说实话,我的这个回答十分没有说服力,甚至还有许多漏洞,但意外的是薛流风并没有什么谴责之意。 我突然感觉到握在我手腕处的力大了几分,下一刻便听到薛流风用很轻的声音问:“你上次问我说,血煞大阵背后可能不是魔教,是什么意思?” 记忆有些久远,想到的也只有不愉快的争执,我沉默了一会儿,故作轻松地说:“我那时候就随便问问,你别放在心上。” “那你,为什么问我爹有什么不对?你都知道些什么?”他显然并不接受我的回答,继续问道。 我一时语塞,急的几乎抓耳挠腮也找不出合适的话。这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我没注意,一下子撞了上去。 “到了。” 我摸了摸撞得有些疼的鼻子,还是没敢说话。 他的问题,真是一个比一个难回答。所幸通道正好到底,他暂时放过了我。 他先我一步走了出去,我也连忙从窄小的通道里溜出来,竟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之中感到了几分豁然开朗之意。 挥开这不真实的错觉,我才开始打量起我们的所在之处。 不得了,不得了,正前方一个通道,左侧一个通道,右侧又一个通道。虽然每条通道中都有了照明的火烛,但我此刻宁愿继续回到那个狭小而黑暗的通道里。 好歹那个通道只有一条路。 我真的担心薛流风突然问我这是哪儿怎么走,我若不能说出个一二,堂堂秋原少主就不仅颜面尽失还要沦为废物。 “我们,走哪条?”薛流风在思虑无果后缓慢发问。 行,废物就废物,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没有什么不敢认的。 他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回答。 “待我前去查看,我有些不确定。”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还是想活。 薛流风一直没松开拉着我的手,闻言他点头,“一块去吧。” 我恍然觉得,手腕那里,好像有点烫。 第十二章 50 苍天眷顾,正前方通道的尽头被石头堵得死死的,而左侧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石门,我们研究半晌也没找到可以开门的地方,所以我们最后只能选择右侧的通道。 右侧通道的入口处是一条齐整的长廊,地面和墙壁都被铺上了光洁的石砖,看来确实是经常有人走动的样子,我心里微微一定,才想起去看薛流风。 他还是没什么表情,嘴唇抿得紧紧的,好像也没打算继续之前的话题,我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从进了这里之后,心情好像就一直不太好。 况且,偷闯魔窟这种在我看来都很胡闹的事情薛流风为什么要跟来呢?我尚且还有原因,那他又是因为什么呢? 我偷偷瞟了他几眼,没忍住,问出来了。 他走路带风,停也不停,面不改色地回答我:“好奇。” 明明白白的敷衍让我也有些不满,但碍于自己同样的不坦诚,我并不能指责他什么。 想到这里,我突然一僵,发现我从一开始就忽视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薛流风随我一同来了,倘若一会儿真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又该如何解释,我总不能杀人灭口吧,而且方才他问我的问题也奇奇怪怪的,我也不傻,若说要没什么事情我也不信。 纷扰的思绪拖慢了我的步伐,薛流风发现我落后了之后立马回头看我,见我没什么事便叮嘱道:“跟紧点。” 我快步跟了上去,凑近他,轻声问:“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