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到大的外甥,结果死在薛少主剑下,他说不定此时正在想法设法为周公子报仇呢,这可说不准。” “四公子何必要与我绕弯子,此种原因,并不难想到。” “抱歉,习惯了,”他朝我微微致歉,“愿闻其详。” “照这位周公子的性子,这么多年来,谢行恐怕没少给他擦屁股,之前只是欺侮他人,现在却直接杀了人,总有一天会闯出谢行都兜不住的滔天大祸,如今谢行一心想坐稳武林盟主的位置,留下周满于他而言终究是个祸患。” 四公子却不赞成,“那便由他自生自灭去,自己作的恶自己承受,旁人也指责不到谢盟主身上。” “可周满是遗孤,其父母为救谢行而死,临死前将周满托付于谢行,可以说周满是谢行一手带大的,周满若是因为自己作恶而死,那谢行难辞其咎,所以谢行不会容忍别人认为周满是个会作恶的人,这对他自己来说亦是一种污蔑。” “所以周公子一旦行了恶事,谢盟主就会为其掩盖,多番维护,旁人也只道谢盟主对待恩人之子更甚于其亲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久而久之,周公子反而更为肆无忌惮,终究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四公子了然,“惯子如杀子,诚如其言。” 他又有些疑惑,“可即便周公子之死能解决谢盟主的心头之患,秋少主又如何敢确定,谢盟主不会以此为借口为难薛少主?这是两码事。” “一个武林宗师,怎么会受一点惊吓就晕过去呢?”我抬动着指尖,轻轻敲着桌案,“他摆明了不想追究此事,端看如何下这个台阶了。” “秋少主的意思是?” “我们去给他递这个台阶,递一个他不得不走的台阶。” 四公子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 “我可以帮你们劝薛流风,但我需要你们去做一些事。” 四公子欣然应允,“秋少主想让我们做什么呢?” “你就如此确定我能劝动他?” “秋少主愿意相信我们,我自然也是相信秋少主的。”他笑得真诚。 “他若应了你们,来日你们若有异心,你们那时所得到的一切,他都可以随时收回。”没有青云庄之名,他们什么也不是。 “这是自然,你愿意为薛少主如此着想,说明我没有看错人,我很高兴。”他也不恼,“需要我们做什么,你直说便是,哪怕与薛少主无关,我也愿意帮上一帮了。” 我并没有在意他最后一句话,缓缓思考起来。 “首先,你们得咬死周满的杀人罪责,两条性命,一条也不能少。” “两条?” 我对他讲了章七之事,他叹道:“这我竟未听几位兄长提起过。” “当日为章七验尸之人乃上京云师,此人前不久又助大理寺破获一起大案,你只消一提,知道此事之人自会为云师正名,谢行再想搪塞过去便是不能了。” 四公子问道:“那另一条性命呢?” 我陷入沉默,久久不言,半晌,才哑着声音道:“我会想办法再请云师验尸,凶器亦在我手中,周满的罪责,脱不掉的。” “抱歉,是我失言了。” 我摇头,继续道:“周满之罪一旦定下,薛流风便是替天行道,谢行的对他的关押没了缘由,甚至极为不公,这点也必须抓死,你只管带人朝他发难,指责他意图包庇周满,明明身为武林盟主,却行不公之事,焉知这武林盟会是个什么肮脏地方。” 四公子点头,“这样谢盟主便不得不放了薛少主了。” “不,他不会的。”我并不这么认为,“他若在这个时候放了薛流风,诚然是免了自己包庇的嫌疑,可同时,别人也会认为他是非不分,没有明辨能力,别人三言两语就能左右他的决定,于他的声望有损,所以他只会重新查明此事,然后再由他自己公正处理,他不会把主动权交给其他人。” 四公子却不在意,“那他最终还是会将薛少主放了,殊途同归罢了。” “是,但我想要的是他不得不做,要的是让他打碎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 四公子眼神微变。 “怎么,吓到你了吗?”我笑了笑,“我不像他,我可是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四公子也笑开了,“那秋少主想怎么做?” “他谢行不是想立这武林盟会吗,我便让他好好行使一下他武林盟主的职责。”我垂眸,“他既然说武林盟会是大家共同议事,想证明他谢行还有这武林盟会不会行这种包庇之事,那便让武林盟会内的所有人公开表决如何处置薛流风。” 四公子犹疑道:“这盟会中的势力大多都是谢行的拥趸者,恐怕没有多少人会站在我们这里。” “要的就是这样,我就是要让他们的人,心甘情愿站在我们这边。” “哦?”四公子瞬间来了兴趣。 “如今武林盟会中的势力并不多,在证据如此确凿的情况下,大部分人如果站在谢行这边,公开替周满说话,那就坐实了这武林盟会是他谢行的一言堂,未来武林盟会想继续扩张,恐怕难以为继,谢行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所以他必须得让大部分人都站出来反对他。” “谢行若是想好好了结此事,这就是我给谢行的台阶。” “大善。” 四公子抚掌大笑。 335 听完我说罢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薛流风神色明灭不定。 “我所说的偿还,已经做完了,所以你说不需要什么的,大概已经晚了。” “你去见了四公子?你简直是在胡闹!”他死死抓住我的肩膀,手甚至还在隐隐抖着。 他又在生气,但我并没能找到他生气的点。 “四公子又如何?”我问道。 他却说:“他从前也是天之骄子般的人物,如今家破人亡,落到这等境地,你可知那罪魁祸首是谁?” 此情此景,就算我想说自己不知道也是不可能了。 “他但凡存一丝歹心,你连性命都要不保,你今后不要再与他来往了。” 网?址?F?a?布?页?ì?f?ū?????n????〇????5??????ò?? “不。”我直接拒绝。 他眉眼间又生出了些许指责,“你什么时候可以听话些?” “听话?”我一把挥开他的手,“你是我什么人,叫我听你的话?如今他没有对我做任何事,这就是事实。” 他仍旧皱着眉头。 我揉着被他捏痛的肩膀,边对他道:“我答应了四公子,会劝你应允他们。” “我不会同意的。”他态度坚决。 “你若是对当初他们对你爹袖手旁观之事耿耿于怀,更应该在这个时候利用他们,为自己谋求出路。” “我不需要。” 看着他这副顽固臭石头的模样,我冷笑一声,“现在已经不是你需不需要的事情了,而是你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