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招式朝着他闪躲的位置跟了上去。 谢行哪能不明白我的意图,当即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面对我层出不暇的攻势,他脸上浮起一阵轻蔑,连武器都没拿,徒手便迎了上来。 其余人见到此等变故,紧接着也想上前围攻我,我放声嘲道:“谢盟主这样的武林泰斗应付我一个小辈,原来还需要旁人帮忙的吗?可真是太抬举我了。” 此话一出,瞬间便无人敢上前,面面相觑,生怕触了谢行霉头。 谢行也有些恼怒,但终究没有再出声让其他人插手,手中打出的一掌速度又快了几分,而我因分神喊了话,一时不察,被打了个正着,当即气血翻涌,眼前发黑。 我将喉头的血腥气咽下,手中的动作只不过被这一掌凝滞了几息,便继续了下去,谢行原本对这一掌信心满满,因而没有太多防备。 银雪已来到了他的命门,万分惊险之时,他不得不一手护住命门,一手止住银雪,鞭尾落入他的手中,他才第一次在这场纷争中见了血。 “要跟我打,你还缺些火候,可惜你没有时间了。”谢行已是怒极,哪怕只有这么点伤,也算得上是他这么多年来少有的吃亏了。 “哦,是吗?”我并不遗憾,因为这原本就只是虚晃一招,而他放下心的这一刻,才是我真正杀招露头的时候。 我左手握着掩藏已经的匕首,这个匕首曾经夺走了小黑的性命,如今就这样被我插在了谢行的胸口之中。 是谢行的自满给了我足够的机会。 谢行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已经没入他身体的匕首,方才自得的笑意甚至还停留在他的脸上。 “谢盟主——”有人失声大喊道,却没有人敢真的上前。 除了我,没有人会预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我将匕首拔出,温热的血喷涌而出,溅了我一身,我犹嫌不够,起手准备又补一刀,扬起的左手却骤然一痛,握住匕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卸了力。紧接着一道重击落在我背后,连带着我整个人都向前跌去。 谢行已将银雪松开,双手紧紧按住伤口,周围的人这才围了上去,手忙脚乱地将他扶着。 我单手撑在地上,没有完全倒下,回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逐步走向我,随着一道紫色的刀光一同停在我面前。 “少当家!”有人叫道。 谢知微没管这些人,他满目寒意地看着我,“秋回雪,你真是胆大包天。” 我大喘着粗气,半咳半笑着,“这么着急兴师问罪,你怎么不去问问谢盟主,他做了什么好事?” 谢知微持刀的动作顿了一瞬,下意识看向了谢行。 谢行自然是听见了我的话,不知为何他竟真有些慌乱,对着谢知微喊道:“杀了他,快,杀了他!” 谢知微一时没动,谢行见状,环顾一眼四周,从一人手中夺过一剑,毫不犹豫地朝我刺来。 谢知微没有阻拦。 那一剑正朝着我的心口,谢行是奔着我的命来的,我用力拖动着身体试图避开,却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但我那一刀对谢行的伤害也足够重,他握剑的手并不稳,那一剑最终刺进了我的腹中。 持续的疼痛早已麻痹了我,我甚至没能感觉到这一剑的存在,只有耳中利剑破开皮肉的声音还算真实,而在那之下,隐隐还有着一道清脆的崩裂声。 谢行一剑没能结果了我,不死心,却到底没了力气,他不断呢喃着:“快,杀了他,快,快,杀了他……” 我用着仅有的力气笑着,却没能笑出声,我说:“他怕了,谢知微,你爹害怕了,他若问心无愧,为什么还要害怕。” 谢知微俯视着我,半晌,手还是将刀握紧,缓缓抬了起来。 谢行看到谢知微的动作,满意地笑了,连看向我的眼神也变得居高临下,“你道人人都像你如此愚蠢吗?永远都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大义灭亲爹,错信负心人,死地犹不降,你今日的下场全都是你自找的,就算死也死得不冤。” 此刻,我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谢行的声音在我耳边犹如蚊蝇,我不知道谢知微听见没,我也不知道谢知微心里在想什么,谢行毕竟是他亲爹,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像我和我父亲那样,他们是世间上最正常的一双父子,即便世人皆知谢知微的紫背金鳞刀不会杀无辜之人,即便谢知微已经察觉到谢行的各种不对劲,但是谢行重伤于我手,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他会不计对错地护着自己的父亲,想通这点,我将挣扎的话语一一咽了回去。 如果真的会死,我才不要死得这么可怜,连最后一句话都是在乞求。 我也不是第一次面临着濒死,只是从前总有一个傻子会来到我身边,但我也清楚地明白,现在不会有了,可我还是会幻想,哪怕死在这种幻想中,也比惧怕好一万倍。 我没有张口,老天爷却听见了我的心里话。 “住手!”一道凌厉的呵斥破空而来,掷地有声,令这混乱的夜骤然寂静下来。 那是一道上了年纪的女声,我听着陌生极了,比起我的无动于衷,反应更大的却是谢行和谢知微。 谢知微几乎是瞬间将刀放下,回过身去,谢行更是瞪大了双眼,怔怔地望着来人。 “……娘?”我听到谢知微唤道。 “南春……你怎的出现了?”这是谢行的声音。 那人却并没有理会他们,脚步由远及近,是在朝着我走来。 我整个人早就脱力地倒在地上,连眼睛都睁不开,也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奎夫人?”我轻声喊道。 “孩子,抱歉,我来晚了。”奎夫人蹲了下来,温柔地叹道。 我已经没有能力去思考她为什么会这样说,像认识我似的,她的手已经抚在了我的脉搏上,我努力睁开眼想看清她,映入眼帘地却是她眉目间的悲戚。 她松开我之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白瓷瓶,从中倒了一颗药丸,往我口中塞了进去。 我不知那是什么,但还是囫囵吞了下去。 她轻轻拍了我两下,然后才站起身来,重新将目光放在这对父子身上。 从前最为亲近的三人竟在这样的情况下重聚了,他们相互凝望着,而我倒在不远处,没有人再注意我。 咽下那颗药之后,我总算恢复了一些知觉,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但比起方才已经好了不少。 可我仍旧能感觉到那一丝丝的离失感,像有什么与我一直紧密相连的东西正在不断地被剥离,离我远去,微小、细密,却难以忽视。 我将手放在被谢行刺伤的地方,濡湿的血迹之下,那处的热意却远不如往日炽烈。 谢行那一剑正中我下腹,原来我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