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青娩眼底光亮渐暗,如浓荫覆窗,她不由低叹一声,将衣服搁在一侧床上,转身朝浴室走去,拧开水龙头冲洗依旧微粘腻的皮肤。
本就是廓形潮t,她穿上如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直盖过大腿。
赵成溪倚靠在半敞床边,浓荫半遮,橘粉瞎逛穿过斑驳疏扶,将他偏冷调的皮肤映衬出暖色调,金灿柔黄。
腕骨搭在窗沿上,指尖夹着一抹猩红,灰白烟烬顺着缓风四散。
唇边慢慢溢出白雾烟圈。
“咔哒”轻响。
赵成溪闻声侧脸。
视线穿透薄渺烟雾,落在从门里出来的郁青娩身上。
视野逐渐清晰明朗,平静眸底遽然起澜,瞳孔倏尔收紧一圈,他稍显慌乱的将烟按灭在窗边沿,留下一小个白灰色实心圆点。
赵成溪咳一声,微蹙眉,语气暗藏别扭,“郁青娩你……”
郁青娩见他面露难色,以为她穿着不好看,手指拽着潮t两侧,垂眸看了两眼,嗓音局促又紧张。
“不好看吗?”
尾音同窗边被风卷起的烟灰,轻飘飘的,又不断朝低处落着。
“不是。”
她闻声略茫然,似是料到下文未完,静静等着。
赵成溪目光在那双纤瘦雪白的细腿扫一圈,抬手捏了下眉心,面上难得露难,有些不自在,又有几分晦涩难言的,“你怎么不穿裤子?”
郁青娩愕然张唇,慢半拍的:“……啊?”
不懂他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但还是开口解释,“我穿了啊。”
说着就要撩起衣服给他看,但赵成溪明显不信,见她撩衣摆的动作,神经猛跳,心道几年不见,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奔放,大庭广众就敢这么野!
疾步迈过去,覆住她手背,使劲往下压。
“走廊有监控,你想干什么?!”
郁青娩不明所以,泛懵的,“我给你看我真的穿短裤了啊。”
边说边无辜抬眼,她直直对上赵承溪压低眉宇的眼睛,还未从潋滟瞳中看清自己的缩影,就见身前人闪躲着移开视线,很别扭的看向猛灌热风的窗户。
她视线刚好落在他露出的脖颈,修长流畅,定格画面如同收于国家博物馆典藏的古画,只可惜仓促吞咽的喉结破了这一刻的古韵美感。
也直白暴露了他的心迹。
那抹冷玉似的脖段更是染上浅薄红晕,连耳尖都泛出绯色。
郁青娩福至归灵,忽地明白过来,心里冒出的某种猜测将他刚刚堪称诡异难解的行为瞬间合理化,心想他是不是误会自己只穿了宽t,半裸着出来啊。
此刻顾不上脸红害羞,反倒弯起唇笑他。
不懂他怎么突然这么纯情,跟他赫赫有名的浪子人设好不搭。
郁青娩忍着笑,白细手指在他肩上很轻的点了下,在这次重逢里,难得占据一次上风,“你别乱想,我真的穿了短裤,是你衣服太大盖住了。”
赵成溪溘然蹙眉,刚要反驳谁他妈怕了。
又听见她作金石声的下一句。
“下衣失踪你知道吗?”
话音刚落,在郁青娩浮笑目光里,赵成溪僵硬又缓慢的扭过脖颈,那张多情又蛊惑的脸完完整整呈露在她视野里。
脸上露出怛然失色的神情,长却垂的浓密黑睫都睁高几分。
两人重新回到餐厅,梁潮遥遥看见郁青娩的穿搭,笑腔打趣一句,“瞧见没,我就说下衣失踪是潮流吧!”
闻声,赵成溪头皮发麻,如梵钟在他耳边撞,耳腔回音剧震。
郁青娩走在他身侧,第一时间察觉到他微顿的脚步,想起刚刚他错愕的神情,不由得垂颈低笑,曲指轻蹭两下鼻尖,半遮掩,不叫这笑太明目张胆。
偏在场的都不识眼色,侯周初生牛犊般,“怎么?谁还不知道下衣失踪?”
梁潮说:“还能谁啊,溪哥呗。”
“不能吧,赵成溪可是娱乐圈编外人员,靠女星带火的潮流他不知道?”
郁青娩没想到赵成溪还有这称号,转思又想起会所那晚,不禁心猜难道是他总被叫去帮着选女团吗?
虽知是正经事,但想起那堪堪及臀粉裙,还有那怎么瞧怎么不清白的号码牌,心脏莫名酸涩,如一颗青柠被慢慢挤压,微酸汁水丝丝缕缕弥漫。
她扣着掌心纹路,故作茫然地好奇一问,“他为什么是娱乐圈编外人员?”
“啊,这个啊,你别看他不混娱乐圈,但回回热搜可少不了他,那简直娱乐版头条常客啊!能不是编外吗!”
侯周刚说完,就被赵成溪丢了个小脆蜜,撞在肩侧,骨碌滚落至皮质座位上,水渍渐渐洇没于黑色衣料。
赵成溪手里抛着泛绿小脆蜜,直戳命门,“老爷子还不知道你偷跑回来吧?”
语气平淡,神色也如常,却掀起一阵睥睨众生的狂,不动声色的威胁最令人后背生寒。
侯周再迟钝也察觉到他眼底警告之意,缩肩默声,两指在唇边做拉链状,彻底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