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荷,朕确实了解你,你若是想留下,会想方设法问朕要叫你以什么身份入宫。”
“你会第一时间收回你满身的刺儿,想方设法用你这张小嘴儿来哄着朕……”康熙顿了下,心下嘲讽更重。
他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想看到更真实的方荷,还是宁愿她继续像以前一样狡言饰非。
“但你一个字都没提,你说,朕该如何信你?”
方荷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抖着嘴说不出话。
她不说话的时候,那双泪眼里似乎蕴含着万般情意。
康熙忍不住拥她更紧,哪怕她那般羞辱自己,他也还是想将她嵌入身体,也好过牵肠挂肚,愁肠反复。
“皇上……”方荷颤抖着嗓音,努力叫自己更贴近他。
康熙下意识低头,终于还是含上了惦念许久的那张小嘴儿。
然后他就听到方荷呜呜哭出声,“您压着我的腚了!呜呜呜……”
康熙:“……”
他深吸了口气,翻身躺在一旁,一手覆住眼帘,一手指着外头。
“你出去!”
方荷眼泪汪汪翻个身,哭得眼泪停不下来,“我出哪儿去啊?”
康熙想说房间多的是,叫她随便去哪儿,可话到了嘴边儿,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朕就杀客栈里一个人,就从那厨子开始!”
方荷:“……”艹,不问她睡天井吗?
她咬牙爬起身来,一声不吭往外走。
“站住!”康熙低斥,但方荷充耳不闻,引得康熙脑仁儿更疼。
“徐芳荷!!”
方荷只留给他一个愤怒的屁股,叫她走她就走,叫她站住她就站住,她没有脾气吗?
康熙看着她的背影,心底又升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这混账入他梦的时候,也是每一次都走得如此干脆。
他冷声道:“你要是再往外走一步,朕立刻下令砍了——”
“别叫我徐芳荷!”方荷怒冲冲地转身回来,艰难爬上床,盖上被子趴在被褥里。
“叫死人干嘛!叫人家扎三妞!”
康熙:“……”
他又气又想笑,靠在方枕上,许久不吭声。
等听到熟悉的小呼噜声响起,他才轻声叫梁九功送金疮药进来。
不甚熟练却轻手轻脚给方荷涂了药,将浑身药味儿的方荷轻轻揽入怀里,禁锢住她的手脚,免得她不老实碰到肿的地方,康熙重新闭上眼。
感觉到怀里的脑袋不耐烦地在他心口轻蹭,康熙无声喟叹一声,感觉整个世界瞬间安宁下来。
只可惜这份安宁非常短暂,到了半夜,他就被怀里不老实的动作给惊醒了。
他有些头疼,哑着嗓音问:“你又闹什么妖?”
“我饿了!”方荷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忍着!”康熙将她拢进怀里,只想多睡会儿。
先前因为这混账寝食难安,还耽搁了一日,明儿个起他还要忙,只想好好睡觉。
方荷摁了摁屁股,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那么疼了,倒方便她灵活地钻出康熙的桎梏,悄悄爬下床。
没了乖乖软软的小乔,她连饭都吃不上了,想想就悲从中来,该去找她的梁谙达讨点吃的了。
梁九功早就叫人备着好克化的膳食呢,生怕没用晚膳的康熙和方荷会饿。
听里头先是吵架吵得叫人心惊肉跳的,而后哎哎呀呀又啪啪啪啪的半天,也没叫水就歇了,还要了金疮药……
他一时拿捏不准这到底是敦伦还是没敦伦,只好叫人连同热水一起都准备着。
这会子见到方荷如常出来,梁九功就知道了,显然是什么都没发生,不由得重新将这位祖宗在心里的位置又拔高了一点,仅次于康熙。
毕竟引得皇上大怒丢了命的大有人在,或者干脆用那档子事儿来泄愤也不是不可能。
但万岁爷跟这祖宗闹了大半晚上,愣是一手指头都没动,说句不中听的,宫里的阿哥和公主们都没这待遇。
因此一听方荷说要吃东西,梁九功立马笑着躬身,“姑娘且稍候,奴才这就叫人送碗……送膳上来。”
方荷有些疑惑梁九功为何改口,一扭头就看到了蹙眉站在门口的明黄色高大身影。
“您不是不饿吗?”她翻个白眼,比昨儿个还自在地先一步坐在桌前。
康熙不吭声,他能说怀里一空,他睡意也跟着消了吗?
叫这混账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造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