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是怪皇上,您这就是蓄意报复,非得看我出丑,不咬你咬谁!”
康熙扫了眼幔帐里湿透后团在一起的薄被和寝衣,刚才这小狐狸可没出丑,幔帐里她的所有反应,都叫人格外欲罢不能。
感觉刚歇下的某处又有张扬的态势,康熙无奈将方荷送进温水浴桶里沐浴,自己端了晒过的井水背对她清洗。
过了会儿,寝殿里收拾好,康熙先换上放在云崖馆的便袍出去,春来和翠微赶忙进来伺候。
梁九功端着杯茶进来伺候,小声问:“万岁爷,可要上避子汤?”
康熙蹙眉看他一眼,“混账!”
他是那么不知道轻重的人吗?
梁九功赶忙跪地,“万岁爷息怒,奴才说错了,要不……叫福乐跟敬事房请教一下……不留的法子?”
侍寝到底没人敢多置喙什么,可依着国孝的规矩,就是出了热孝,一年之内,也不好传出怀皇嗣的消息啊!
康熙轻踹他一脚,“不必,滚去跟敬事房说,不必记档。”
梁九功都没顾得上装模作样哎哟两声,一时没忍住诧异抬头看,这就瞧见自家主子脖子上还有没遮好的可疑红痕。
他这诧异的眼神叫康熙看到,冷冷睨他一眼。
“听不懂人话?”
梁九功赶忙躬身应下往外滚。
不必记档,自然就是没侍寝,皇上也不可能叫昭妃所出无名无分。
梁九功出去跟敬事房太监说话的时候,还止不住纳闷,没敦伦……俩人是怎么比敦伦闹腾得还起劲儿的?
等他叮嘱完了回来,就见方荷歪在矮几上,鼓着小脸嘟囔。
“今儿个晚膳喝粥吧。”
康熙不解,“早膳你不是才喝了粥?”
大热天的,依这小狐狸的性子,不是该喜欢爽口些的菜肴吗?
方荷凉凉看他:“臣妾白日里见鬼了,想喝点热的回回魂儿,皇上要是不爱喝粥,回春晖堂用膳就好啦。”
康熙:“……”
他也不笨,瞧瞧方荷放在桌子下的手,摸了摸鼻子,含笑吩咐。
“园子里的鱼不错,再加一道鱼丸汤给昭妃。”
御膳房很快就送了晚膳过来。
侍奉皇上用膳,御膳房自然不敢只送粥和汤,热点凉点,炒菜凉拌小菜,荤素各半,摆了满满一桌子。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正侍奉皇上用膳,就再也没见昭妃起身伺候过,更没再摆过小桌子。
梁九功和翠微都很自然地在一旁侍膳。
很快,两人就发现,方荷还真就一筷子菜都没用,放到她碟子里的也没吃,只面无表情用左手拿着勺子,喝粥吃鱼丸。
康熙就只含笑看着,那吃素菜的架势,硬是吃出了满汉全席的香意,比平时还多用了半碗饭。
梁九功:“……”他算是知道这两位祖宗是怎么闹腾的了。
春来一直低着头,脸上的绯色怎么都下不去。
暗卫训练时,自然会有男女之事的部分……她只恨自己懂得太多。
若说云崖馆这边还算热闹,澹宁居内就只剩一片死寂了。
太医给佟佳婉莹包扎好了伤口,又给开了退热去风邪的药方子,直到快傍晚,佟佳婉莹才清醒过来。
一直哭个不停的赫舍里氏扑过去哭出声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佟嬷嬷怎么会行刺万岁爷?你怎么会受伤?”
佟佳婉莹脸色颓败,一声不吭。
赫舍里氏急得直拍床沿,“你快说啊!你要急死我和你姐姐不成!”
皇贵妃得知佟佳婉莹醒了,被杜仲扶着过来,没理会赫舍里的哭泣。
“杜仲你送她们出去,跟小佟国公说,明日送二格格去盛京,永生不许她再回京城!”
佟佳婉莹眼泪突然落了下来,抬起头看着皇贵妃,死死盯着皇贵妃不肯挪动。
她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即便她是错的,以阿玛对皇上的了解,总不至于会如此?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可她不甘心,她要知道到底为什么!
赫舍里氏仓皇起身,“婉淑,婉莹可是你亲妹妹——”
“那您和阿玛还记得,我也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吗?”皇贵妃淡淡打断赫舍里氏的话,她甚至连生气都懒得气了。
赫舍里氏脸色倏然白了下,眼神游移,“那是自然……”
她定定看着赫舍里氏,“阿玛嫌我这个女儿命长,收买太医要让我早点给婉莹让位的时候,你们把我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