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哈利被这句话迎头砸中,甚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夏洛克,被指控,毒害科林·斯科特?
这些词汇单拎出来他都认识,为什么能组合出如此令人迷惑的一句话?
雷斯垂德不只是独身一人前来,他身后,还有数名哈利眼熟的同事、观众席的大礼帽女士以及刚才组织去休息室等待的其他剧团成员。
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哈利没有听错,可他依旧勉强扯起嘴角,挡在福尔摩斯前面,抬手试图揽住雷斯垂德的脖颈,“别开玩笑……”
可没曾想,雷斯垂德板着脸拍开他的触碰。哈利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千言万语,但也只有一瞬间,下一秒,雷斯垂德就表情严肃地抬手指向旁边,示意他让开。
这个举动让哈利明白,一切都是真的。
可这也太可笑了。
“尊敬的雷斯垂德警官。”福尔摩斯从哈利身后站出来,神情冷淡,眼神毫不闪避地与雷斯垂德对视,“不妨说说你伟大的见解。”
“谈不上伟大。”雷斯垂德知道这是暗讽,他甚至有些无奈,因为这个哪怕是个未经过训练的普通人都会觉得这份举报根本站不住脚,可这是实名举报,而且举报人还暗示他们苏格兰场的哈利·查德威克与福尔摩斯关系密切,裁决有失公允,所以他不得不做出这番模样,“还请你跟我们一起去休息室,举报人说你的凶器就在那里。”
一行人走到休息室,原本有些空荡的房间立刻拥挤起来,本来关在屋里的狗也夹着尾巴缩在一堆杂物后面。
哈利能明显感觉到,屋内被隐隐分割成两派,他和夏洛克,还有其他人。
只是还没等雷斯垂德开口阐述举报内容,那个举报人自己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
“就是你下的毒,卑鄙的家伙!”矮个男人两步跨到福尔摩斯面前,指着他的鼻尖,声音尖锐刺耳。
“那就说说你的高见吧。”福尔摩斯双手报臂,从上向下的俯视,带着轻视和不屑一顾。
罗伯特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接连说了几个不堪入耳的词汇,听得哈利眉头紧锁,“注意你的措辞先生。”
“你们不去抓那个凶手,反倒是挑我的刺儿,”罗伯特咒骂了好几句,两只小眼睛带着阴森的凶光,“我告诉你们,蠢货,科林那个可怜虫就是喝了他带的酒才死的!”
哈利用力呼气勉强控制表情,“你告诉我,为什么科林会在演出时喝酒?”
“你懂不懂话剧?”罗伯特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他演的那个国王的角色就是被毒死的。”
“但毒药是从耳朵滴入的,根本不需要喝酒,”哈利眉梢轻挑,声音带着讥讽,“难不成你们话剧还准备了滴耳朵的毒药?”
他离舞台很近,能清晰地看到国王被“下毒”时瓶子根本就是空的。
“真正用到毒酒的是哈姆雷特的叔父刺杀哈姆雷特,实际上酒却被王后给喝ῳ*Ɩ 了。”见罗伯特的表情有些怔愣,哈利不耐烦地补充。
为了能看懂今天的演出,以及跟夏洛克对话不露怯,他可是提前就预习过这部话剧,甚至在系统艺术史的30分钟试听中,也全都用来追问老师《哈姆雷特》的表现手法、表达思想、行为方式等问题了。
这种控告根本用不着夏洛克解释,他甚至觉得罗伯特在拉低他们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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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听见考试系统的提示,哈利的态度强势起来,他不允许这种奇怪的纠缠再耽搁他宝贵的时间了。
“我……”罗伯特被哈利的气势压得不自觉后退半步,可当他意识到时,又恼羞成怒般身体前倾,“就是他!”他的手指在半空中用力点着福尔摩斯的方向,“毒肯定下在酒里!”
什么叫纠缠不清、鸡同鸭讲。
所以说,哈利甚至有些头痛地轻声询问友人,“你今天为什么要带着酒?”
平白无故招惹这么个家伙。
“事实上,我们是抽签决定的。”福尔摩斯也无奈地捏着眉心,“这是在伦敦的最后一场演出,结束后我们打算办一个小型庆功宴,大家抽签准备东西。”
而他正好抽中的是一瓶酒。
“那你的酒打开了吗?”
“开了。”福尔摩斯点头,“之前话剧里毒酒一直用的是水,这次大家说既然是最后一场,何不放纵一回,用酒来代替,就把我带来的酒拆了。”
他指向休息室角落木桌上的酒杯,可紧接着,他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