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希望在伦敦的最后一场演出,一切都顺利。”
接过牛奶瓶,男人体贴地关好门,还不忘重复一句,“早点睡吧,孩子。”待青年点头,才哼着小调,脚步轻快地回到厨房,涮洗牛奶瓶。
夜更深了。
原本还在睡梦中的青年猛然睁开眼,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攥紧拳头,起来又躺下,反复多次,最后掀开被子,拿出隐藏在抽屉深处的纸包。
他连鞋都不敢穿,蹑手蹑脚地走到中年男人房门前,他的身体好像很差,有些眩晕地抵在门前缓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转动门把手,门轴轻微的咯吱声都能让他立刻顿在原地,他的手不停在颤抖,只能用另一只手使劲按住,不知道过了多久,打开门,中年男人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他一步一顿地走到男人衣柜,从里面抽出熟悉的西装外套,在口袋里找到一包白色粉末。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他的脸颊有半边扫上光晕,半边隐藏在暗地,神情晦涩难明,他紧紧攥着那包粉末,和自己带来的纸包进行调换,而后视线在男人身上久久没有移开,仿佛在记住对方此时的容貌。
他走出门,就像是诀别一般目光坚定。
他沉吟片刻,将粉末尽数撒入玻璃瓶中,这一次,他的手没有丝毫颤抖。
粉末很快在无色的液体内融化,一切痕迹就此消失无踪。
第二天清晨,他起来时,头晕目眩到几乎站立不住,反复几次才在中年男人担忧的目光中直起身。
“要不你别去了孩子,在家好好休息吧。”
“不,爸爸,这是您第一次用眼药水,哪怕有淡盐水我也不放心,而且……这也是您在伦敦的最后一次演出,我的身体还不一定能跟您一起出国,就让我看一次吧,就一次。”
“那好吧,”男人摇晃着眼药水,嘴上嘟囔,“你都说了好多遍了,不舒服就用淡盐水大量冲洗,这点事我还是记得住的。”
话虽如此,他依旧没有抵挡得住青年恳求的眼神,只能妥协,“那你等快到中午再去吧,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
“我知道了爸爸。”
“那我先走了。”
青年的目光清澈又炙热,像是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他望着父亲的背影,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地说了句——
“再见,爸爸。”
哈利本以为这就是全部的答案,但没想到视线一转,他跟随着青年的行动,又来到了男人的房间,他从房间抽屉的最下面抽出一叠文件,他本来是要烧掉的,可好像光是看见那打文件他都会控制不住地干呕,连手指都在颤抖,反复几次没有成功,最终只能将这打纸塞到衣柜深处。
从他颤抖的动作里,哈利勉强辨认出文件的第一页——
是……
合同?
第26章 第 26 章 那一瞬间,就是一个大无……
话剧快开始时青年才过去, 而他旁边正坐着一个抓耳挠腮的罗伯特。
罗伯特就跟身上长了虱子似的,借着外套隐蔽注意,从衬衫口袋里掏出纸条反复观看。
纸条上一共就三句话——
去休息室摔倒酒杯、嫁祸夏洛克·福尔摩斯、购买老鼠药吸引注意。
“你在干什么?”青年冷不丁问了一句, 吓得罗伯特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没,没干什么。”罗伯特的声音开始很低,察觉到自己不合常理, 立刻提高音量,“老子能有什么问题,倒是你,怎么身体越来越差了 ?”
“可能是换季或者水土不服吧。”
“哦,哦哦。”罗伯特塞好纸条, 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就胡乱答了几句。
“亚瑟,我的佩剑不见了。”一位棕发青年急匆匆地跑到男人面前。
名叫亚瑟的男人当即站起身,“我跟你去找。”
“需要我跟你一起吗?”罗伯特虽然嘴上问了, 可身体却黏在凳子上一动也不动。
没有人回答他,两个人急匆匆地离开后台,走到休息室。
演出一开始, 大伙儿不是在候场就是在化妆室补妆,休息室反而安静了下来。
房间内靠近木桌的地方堆着一摊杂物, 原本露比就是藏在杂物后面的小窝里,两人就在杂物中翻找,不知道是谁将佩剑压在最下面那层, 棕发青年大力拔出时, 不小心碰到了木桌,桌上的东西摇摆,青年刚要回头, 却被亚瑟一把拉住,“快到你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