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和华生都没有离开,他们当然不会离开,而这8小时注定难熬,因此,福尔摩斯被哈利邀请着去了他办公室,而华生也跟着雷斯垂德一起。
只要是警局,就有值夜班的要求,哪怕是苏格兰场也不例外,哈利当然也准备了洗漱用品,甚至还有简单的被褥,他从外面拖进来几张椅子勉强拼成适合的模样,椅背上的花纹已经被磨损得七七八八,稍微晃动还会发出吱呀的响声,说实话,他知道夏洛克在破案时对居住环境完全没有要求,哪怕是草垛估计都能凑合,但这么简陋着实也让他有些愧疚,不过这已经是能拿得出手的全部了,他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打算对付一晚。
福尔摩斯本来是推拒的,可架不住哈利非常坚决,甚至直接将他按在座椅上,“别动。”夜已经深了,哪怕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错,哈利依旧习惯性地压低音量,“你最近是不是又没睡好?”
福尔摩斯怀疑,如果他再不躺下,如果面前不是座椅而是床,哈利能直接将他推倒到上面。这几把不稳定的椅子限制了对方的发挥,而他同时也再次确认了他们之间力量属实有差值。
带着无奈的浅笑,福尔摩斯只能顺从地躺下,哈利似乎怕他睡不着,还把凳子拖到他旁边,抬手盖住他的眼睛。
虽然之前做过几次同样的动作,但在确认心意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当夏洛克的睫毛微微拂过他的手心时,砰砰的心跳仿佛将胸前的纽扣都带着震颤起来,哈利甚至要弓起后背尽力离夏洛克远一些,他怕自己的心跳声被发现。
“哈利,你说这次‘教授’的目的是什么?”福尔摩斯的右臂弯曲着搭在头顶,声音沾染些许困意,平心而论,粗麻布的被褥并不舒适,可如果上面增添了哈利身上相似的皂角与薰衣草味,就变得与众不同起来,“没有行凶,只是将库比特先生转移,就浪费了一个人,这不符合他的逻辑。”
“或许就像布朗纳说的那样,接了其他人的任务,指定库比特得活着?”哈利垂在扶手上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攥紧,扶手上的雕花纹路刺痛掌心,现在每个人跟他提及教授,他都会紧张。
“如果是这样,那只能说明他的力量就像是伦敦的底下河道,谁也不知道平整干净的石板下,有多少罪恶的污水在翻涌咆哮,不只是杀人、还有运输、交易……”福尔摩斯的声音很轻,轻到随便一吹就能飘散在风中,哈利屏住呼吸,感受着掌心的震颤缓缓褪去,当他以为夏洛克已经睡着,想收回一直悬在半空,有些发麻的手臂时,耳边传来若有似无的呢喃,“一个犯罪界的拿破仑式人物,我很期待和他的见面。”
哈利感觉心口像是压着块巨大的石头,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许多,他僵直了片刻,才缓过来,他的胳膊缓缓抬起,却发现一根手指从头手腕的衬衫扣子缝隙滑下,应该夏洛克的指尖不小心勾错了地方,他没有多想,更不敢多想,将被子给夏洛克拉好,俯身在对方旁边,用气声说:“睡吧,明天还有更多要忙的。”
月光透过窗户落下模糊的光晕,将两个人的身体包裹在一起,他们的影子无形间纠缠着,像解不开的谜。
第90章 第 90 章 我一直注视着你。
夏洛克很期待和教授见面, 但哈利本人并不期待,不过这也不妨碍他想要抓紧时间揭开谜题。
无法在纸上留下痕迹,他只能坐在凳子上, 一边用眼睛反复描摹夏洛克的脸庞,一边在脑子里琢磨两张纸条的含义。
第一张纸条有三棵树,如果每棵树代表着一个字母, 三个字母的单词,传递的信息量太少,并且当时的利箭直直地射向他,说明是带着警告意味的,又不想让他真实的死去, 或许是‘他’突然的姿势偏移,又或许是射箭之人心存恶意,才会导致‘他’死亡的结果,那么一个带着警告意味的句子或许更加合适, 所以不是字母,而是三个单词。
那就相当于,每棵树都是一个词汇, 而每个树杈才是一个字母。
跟“跳舞小人”变化多样的姿势不同,树杈上只有三种形态:圆片状的树叶、圆片带着叶脉的树叶、小枝丫。唯一的区别就是第一棵树的第二个树枝非常弯, 像是被风刮过一般,除此之外,就是普通的儿童简笔画。
不过想想也是, 小人可以千姿百态, 但树上如果长出26种不同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