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在手心下面的衬衫口袋里,装着那封名为“遗书”的信。
“剩下的三张呢?”哈利控制不住地开口问道。
“是写给华生的。”
可为什么,他才只有短短一张。
纵然可以用纸短情长来遮掩,但哈利知道,夏洛克不是这样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缘由。
“华生,”哈利转身直接冲华生喊话,“你的信方便给我看一下吗?”
华生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仔细地从口袋里掏出来递过去,笔记比写给他的那一句要刚劲清晰得多,指示也相当明确,仿佛在书房写出来似的,没有半点颤抖,反观他这封,却带着如烟雾般的缥缈和细微地抖动。
哈利并不怀疑这两封信出自不同人之手,夏洛克的字迹和情绪没人比他更了解,对方是经历了什么?
哈利看着他给华生的信,上面交代了莫里亚蒂徘徊的理由,就是为了让他留下遗书,莫里亚蒂甚至还跟他交流了摆脱警察的方案,但是哈利将目光锁定在中间的那句话——
“一想到我能为社会除掉因他而带来的灾祸,我就非常高兴,尽管这恐怕要让我的朋友们感到痛苦。”1
夏洛克的朋友有限,尤其是经历过大小案件之后,能继续交流的寥寥无几,他还记得之前曾经在吃饭时,对方跟他和华生谈过这件事,说至交好友除了他们再无其他。
可他的身份已经不只是好友,那这个朋友们……
还有,夏洛克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自己的侦探生涯到了关键时刻?
除了贝克街的那场火之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夏洛克到底经受了什么?
可对方甚至还平淡地给他送饭、读报纸、点评即将到来的女王庆典毫无新意可言。
哈利想到这里,心脏都跟着攥紧。
原来他的安稳平静,是夏洛克抗下一切狂风骤雨,可笑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从未有过一刻,哈利如此地厌恶自己。
他就是灾祸本身。
滔天的水流似乎砸错位置,兜头溅了他一身,但也同时将他从自我厌弃的情绪中勉强抽离,冷静哈利,冷静,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该分析的是,为什么夏洛克的笔记差别如此之大。
很显然,两封都是夏洛克的遗书,可对待华生时,指令清晰准确,包括自己的遗产分配、定案材料都写了出来,等等!
哈利看到第二页的一行写着:请告诉亨利·哈里斯警官,他用于定罪的文件放在m的文件架里。
亨利·哈里斯?
在他们曾经都怀疑这个人是卧底时,夏洛克怎么可能将拼死才获得的证据轻描淡写地交出去?
这封信是障眼法?
难道夏洛克没有……
还没等情绪反射到达大脑,理智就疯狂发信号压了下去。
还是不对。
因为夏洛克给他的那封信里,那份无法造假的自然颤抖和轻飘飘的笔记,都说明对方在真实的紧张。
他看到了什么,情绪才会变化得如此大?
莫非……
哈利原地绕了一圈,视线飞速地四处探查,很快,他在头顶偏右,一个没有路可以直接上去的山顶位置发现了一处凹陷的树枝,而树枝后面,“那里,福尔摩斯先生。”
他急切地开口,“那个位置不对劲。”
“确实,我们刚才看过,那里曾经站了个人。”
哈利听到后只觉天旋地转,站在那个位置注视着下面的人,想也知道是敌非友,再加上瑞士少年,夏洛克是在跟3个人ῳ*Ɩ 抗争。
为什么夏洛克只留给他一句简短含糊的信息?
为什么字迹在短时间内变化如此剧烈?
为什么明明知道亨利·哈里斯有问题,还要在信里提及他,并且透露着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