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不过是几大箱华贵的裙钗佩环而已,这些东西谢宜瑶以前非常在乎,现在却看淡了,并不感兴趣。
命人把这些东西都搬进库房后,谢宜瑶先往书房去了。
沈蕴芳正在书房内看文书,谢宜瑶离京前拜托沈蕴芳替她处理这段时间的各种事务,公主第的人虽看沈蕴芳不过是个年轻女郎,但有公主的命令在前,也没有敢阻拦的。
沈蕴芳一做起事来就格外专心,连脚步声都没听见,直到影子投在案几上,才发现谢宜瑶已经走到自己跟前了。
“贵主又吓我一跳,”沈蕴芳捂着心口,“怎么就回来了,没进宫吗?”
谢宜瑶随意坐下,道:“去了,刚从宫里回来。”
“我看她们先回来了,还以为要等很久呢。”
“我和宫里那些人又没什么好说的,”谢宜瑶给自己倒了杯水,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一个月可有遇到什么事没有,何盛那个老油条没为难你吧?”
“能有什么事,就是临近年底,几个铺子庄子都忙些。何家令倒是来说过几句话套话,都被我给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谢宜瑶检查了文书和账本,赞叹道:“你是伶俐的,我可是真的捡到宝了。”
沈蕴芳佯装不满:“谁说不是呢?我可没想到入公主麾下后,先得打了几个月的零工。要不是包吃包住,我早走了!”
谢宜瑶起初以为沈蕴芳是端庄的闺秀,后来才知她也格外爱开玩笑,很少有正经的样子,于是也顺着沈蕴芳的话往下说:“别恼,今天宫里抬来好多赏赐,就当是给怀香的工钱了。”
二人许久不见,先是玩闹打趣几句也不碍事,闲扯了一会儿,便论起正事来。
“贵主带回来那个男子,是哪里出身的,可查过底细没有?”
“北燕南阳。毕竟是北人,很难查出什么。他自己的说法是,父母都去世,也没什么亲人在世。”
沈蕴芳提醒道:“他未必诚实,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实际上不知道有什么心思呢,贵主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谢宜瑶对沈蕴芳算得上是知根知底,但裴贺此人却带着许多谜团,叫她不敢放心用。
她也知道这点,所以对裴贺也是多有防备。
“怀香放心,我试过他几回了,现在也让人盯着他。”
沈蕴芳若有所思道:“原来贵主是拿他当人才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沈蕴芳狡黠一笑:“别说,他长得是挺好看,应该比贵主那个
姓王的夫婿要赏心悦目不少吧?”
谢宜瑶在心中回忆了下王均那张脸,再和裴贺对比一下,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又义正言辞道:“这样比还是有些欺负人了。”
“我就知道你的。说起来,王子平前些日子升了秘书丞,这事贵主可知道?”
“他本就喜欢和典籍作伴,还能投皇帝所好,何乐而不为。”
前世王均也是先在秘书署呆了好几年,再升任别官的。
秘书郎本来往往就是清贵子弟们的起家官,通常不到一年就会转任,没几个人会正儿八经地把这当个工作,但王均有所不同。
“这倒是了,皇帝雅好文学,这管理图书的工作又清闲,自然是美差,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说完,把记录这几个月来事的册子交给了谢宜瑶。
“从秘书郎做起的,哪个不是前途光明……”谢宜瑶边翻边说,“上月崔仆射因母亡丁忧去职,他的职位,就算有人替了,也未必有和他一样大的权力。”
“崔仆射毕竟是皇帝多年旧交,自然不是随便谁就能必过的。说起来,他还是贵主的老师诶。”
谢宜瑶道:“只是名义上的关系罢了,他可没教过我。而且过不了多久肯定还要出来做官的,皇帝都等不住三年,他现在很缺能用的人……所以和崔家的人情往来还是不能断。”
沈蕴芳道:“这当然很是。上个月崔宅那边办丧的时候,何家令也没忘了表示,我也过目了,没什么大问题。”
谢宜瑶点点头:“你做事我当然是放心的。不过崔宅那边年前我得去拜访一下,亲自露个面,意义还是不一样。”
“还是贵主想得周到。”
沈蕴芳由衷感叹。社交之道,沈蕴芳的经验自然不比谢宜瑶丰富。
“好啦——剩下的等下再说吧!”谢宜瑶把手中书册一放,“我可饿坏了,你也还没吃吧?”说完拉着沈蕴芳就往外头走。
“哎——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