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默,李青辞缓缓松开手,轻声道:“地虽然不是孔雀让我扫的,但是孔雀一定希望院子里干净整洁。”
说完他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沙沙的扫地声。
李青辞走出国芳观,不由得心有惆怅,长长叹了一口气。
结果一口气没叹完,脸颊被掐住了。
玄鳞皱着眉,不悦地看着他:“你真能磨蹭,怎么不等天黑了再出来。”
李青辞没有把这些不开心的事讲给他听,只道:“在观里遇见一个熟人,聊了几句话。”
玄鳞冷冷哼了一声:“你小子人不大,认识的人倒是挺多。”
李青辞抿嘴一笑,握住他的手晃了晃:“咱们走吧。”
玄鳞屈指在李青辞脑门弹了一下,没再计较。
国芳观前头不远处有个小矮山,李青辞伸手指了指,问玄鳞:“听说上面长了一棵三百多年的青松,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玄鳞丝毫不感兴趣,他家山头上长的都是成千上万年的树。
李青辞哦了一声:“好,那我们回家吧。”
玄鳞垂眼瞥他,又看了一眼明亮的日头,啧了声:“算了,去看看吧。”
李青辞一只手被牵住,他便顺着拖拽的力道迈上山阶。
俩人走得很慢很慢,三不五时的停下来,李青辞四下环顾,他第一次来这里,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他觉得新奇的东西也要指给玄鳞看一看。
在玄鳞看来,全都稀疏平常,他随意嗯嗯两声,当作回应。
李青辞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敷衍,但李青辞没有生气,反而更开心了。
敷衍有时候也是一种顺从。
俩人晃悠着到了山顶,李青辞快步走到那棵三百年的青松跟前,惊讶地瞪大眼睛:“好粗的树呀,应该真有三百年了。”
玄鳞不以为意,随口道:“一般,没比我粗多少。”
这下李青辞真是彻底惊住了,他错愕地看着玄鳞,伸手抱住他的腰,不可置信道:“你原来这么粗吗?”
这棵青松,最起码要两人环抱。
玄鳞好笑道:“这才哪到哪,我还长呢。”
李青辞“啊”了一声,惊讶道:“还长?那你真的好粗呀!”
玄鳞捏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大惊小怪。”
他以后还要化龙的,不仅会褪去一层皮,还会换鳞,身形最起码能粗一圈。
李青辞摸着玄鳞的腰,心里忍不住好奇,不知道玄鳞的原形会是什么样子,一定很威猛吧。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他的院子好像确实小了点。
李青辞垂着眼皮沉思。
玄鳞扣住他的后颈摩挲,另一只手按在他腰上搓摸,摸了两下,只摸到厚厚的衣裳,玄鳞低低叹了口气。
李青辞整张脸突然被罩住揉搓,他被迫回神,往后一倒,倚在玄鳞怀里。
这时的太阳嫣红一片,欲要西沉,李青辞凝神望去,只觉今日时光短暂。
片刻后。
李青辞屈肘杵了一下玄鳞:“太阳要下山了,咱们回家吧。”
玄鳞闻言皱起眉,瞥了一眼远处泛着紫气的京城,神情泄出厌烦之意。
他低嗯一声,牵着李青辞一只手,朝山下去。
等两人慢悠悠晃到山脚,太阳已经下山了。
玄鳞用指腹蹭了蹭李青辞的脸蛋,低头问他:”饿不饿?”
李青辞摇头:”不饿,晌午吃得很饱。”
“行,那不骑马了,走着回去吧。”玄鳞抬了抬手指,马儿顺服地跟在二人身后不远处。
李青辞爽快地“哎”了声,伸手勾住他脖子,在他身上荡秋千。
玄鳞身上挂着个人,身形依旧挺直,步伐始终保持一个步调,不紧不慢。
李青辞玩得乐此不疲,一路上笑吟吟的,时不时还跳起来去摸玄鳞的头顶。
玄鳞瘫着脸,面无表情走着。
偶尔,李青辞举动过火了,玄鳞抬手在他屁股狠扇一巴掌。
隔着厚厚的衣物,打得一点都不疼,李青辞一点没在意,依旧笑着凑上去,挂在他身上,让他驮着自己走。
折腾一路,城里的路走了一半时,李青辞蔫下去了,他垂着两条勒酸的手臂,安安分分地走在玄鳞身侧。
玄鳞抬手在他脑后扇了一巴掌,嘲讽道:“怎么停了?来,继续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