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玉轻声说:
“玉石,一会给她。”
意玉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多年来从没因母亲的偏待而有过一丝波动的意玉,突然垂下头,被长长地抽走了一身的气力。
她肩膀本就是松的。
今头骨也垮了下来。
梅氏连连点头。
梅氏离去,转身后,意玉莫名说了一声:
“梅夫人,意玉不舍……”
意玉还是听梅氏的话,没叫她母亲。
梅氏皱眉。
什么不舍?
梅氏怕她改变主意,平日那么稳重成熟的人,别在这种时候闹脾气,耍小孩子性子。
意玉话都没说完,她就给她打断:
“有什么舍不得的?一个玉石,给你姐姐又能怎么呢?届时我给你更贵的。”
似是为了安慰自己,得减消罪恶,梅氏这般道。
意玉的声音戛然而止。
越来越浅,气越来越细。
声音糊在了嗓子里。
梅氏踏着越来越轻快的步子,畅想:
等意玉和离,让明玉健康起来。
她这个做母亲的就好好和意玉待一起,不再到人家明玉面前晃。
毕竟明玉有自己的亲生娘。
到时候,重拾亲情。
重拾和意玉的母女情分。
*
意玉不见他。
薛洺也并不乐意去再哄。
他性子向来如此。
也并不会为了别人改变自己。
直到今日,薛洺在回府时,见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身着一身檀色衣裳。
轻轻地弯腰,又再蹲下,把一个小盒子安静地放在了他的门前。
是意玉。
好久没见她了。
薛洺并不急,他静静地等着意玉离开。
他上前,拿起了那个盒子。
盒子小,正好被他的大掌包裹住。
他认真地打开。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玉石,暖色温然,沉静内敛。
模样颜色像意玉。
一行娟秀的小字写下:“姐姐用这个,可痊愈。”
“若将军收下,就见一面。”
他认得这个字。
当初新婚夜时,她便用这娟秀的字,一笔一划写下来威胁他的话。
恶狠狠地说,他若是再不回来,他的一对儿女,就要遭殃了。
他都能想象到她抖着手,怕得很,却也还是咬牙写下的模样。
薛洺摸了摸玉石,神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那时候,还威胁人。
她哪有那个胆子?
薛洺一直都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