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薛砚明心中也盘算着什么,他远没有面上如此轻浮浪荡。
沉吟片刻,商月楹含糊着回了话:“二婶,夫君近日忙,若得了空,我问问夫君的意思。”
章兰君原也只是听了二爷薛江林的央求这才管了这庶子一遭,闻言忙笑着点下颌。
薛砚明又俯身向商月楹作揖,借由低头间隙去暗窥这位堂嫂,而后温声道:“多谢堂嫂。”
此事已了,薛砚明早已不耐待在此处,随意寻了借口便退了出去。
故此,厅内只剩章兰君母女与商月楹。
章兰君抻头瞧了眼天色,也顿觉在这厅内待得着实过久,故而
左右手各揽一人,笑眯眯往园子里去。
薛玉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神色,章兰君拉着二人赏了半个时辰的花,快接近正午时,终领了二人进了凉亭,继而吩咐方妈妈端了点心与饮子来。
“好孩子,你那四弟弟的事,二婶厚着脸皮求了,你三妹妹这......二婶也有件事想求你。”方一坐下,章兰君便直言不讳起来。
商月楹望薛玉一眼,诧异极了,“三妹妹大家闺秀,有何事是我能帮得上的?”
章兰君连番叹气,“这原也是你姨娘提起的,倒是个好主意。”
商月楹牵唇而笑,总算弄明白为何今日是章兰君唤她来,而非倪湘,想是借了章兰君的忧。
她耐着性子去听,不免暗自咂嘴。
原是薛砚明前些日子不老实,不知怎的被常去的锦绣楼拒之门外,他本就常流连勾栏瓦舍,轻浮浪/荡,尝了曼妙滋味便上了瘾。
一连在家中憋了数日,早已心生躁意。
昨夜独自逛园子时窥了片婢女衣角,气血上涌便将婢女拉进了假山。
事后借月色一瞧,才知这婢女是薛玉院里伺候的三等婢女。
婢女哭哭啼啼回去当差,被薛玉身边的一等婢女夏桑瞧出端倪,逼问之下忙将此事告知给了薛玉。
薛玉又是个跋扈不饶人的,当夜闯进了薛砚明的院子,将他从被褥里拉起来一顿抓挠。
那婢女被夺了身子,被送进了薛砚明的院里,往后便伺候薛砚明,只这事到底荒唐,若闹大了全家跟着没脸,故而薛砚明也遭了斥责,罚一年月银,又勒令其无事不得去勾栏瓦舍,若见一次,便再多罚一年月银。
可比之更令章兰君头疼的,是薛玉一言不合就与人动手的性子。
她这女儿被养得娇纵又刁钻,年岁与商月楹相当,去年赏荷宴一事已叫她头疼不已,如今却迟迟没有世宦之家上门提亲。
便是相熟的喜娘也曾私下与她说,倘若薛玉不改改性子,婚嫁一事便有些难了。
为人母亲的么,自然想女儿一生顺遂又嫁得如意。
章兰君将薛玉往商月楹身前一推,干笑道:“叫你听了那些污糟事笑话,阿玉不服管教,愈发没了规矩,二婶想求你,能不能时常来侯府教你三妹妹规矩?”
商月楹失笑睇薛玉一眼,起了坏心,笑问:“阿玉同意么?”
薛玉将脸恨恨撇开,轻哼一声。
想来是不同意的。
薛玉不同意,她商月楹就得同意了?
她未出嫁前,在汴京虽说有个端庄娴淑的名声,可只有她自己晓得,她那都是装样的。
再说了,往日没瞧见与都督府有何往来,昨夜出了桩事,被倪湘一提点,就想起她这个便宜堂嫂来了?
她偏不应。
商月楹羽睫扇了扇,忽臊了脸,小声问:“那......月楹需几日过来一回?”
章兰君忙道:“每隔三日来一回就行。”
商月楹两片红唇一抿,沉思几瞬,道:“可是,夫君说要教我作画,我画技不佳,前几日已经应下了。”
章兰君一噎。
薛玉嫌弃回眸望她一眼,暗骂一句不知羞。
商月楹没瞧她,只望着脚边绕着砖缝打转的蚂蚁轻笑,“叫阿玉笑话,不过是夫妻情趣罢了。”
对不住喽,薛瞻——
再借你一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