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试,怎会晓得不成。” 康和见范景说得认真,心头不由得咯噔:“这事儿我也是头一回,此前也不晓得小哥儿是甚么样,倘若是我做得不好,你可要包涵包涵,毕竟,我年纪比你小。” 范景听罢,默着没言。 他倒不是担心康和做得不好,而是有些怕他介怀自己。 想先事前同他说个明白,以免半道上教他突然发觉了扫兴,可又不晓得如何说。 最后,他只道:“先试,届时再说罢。” 康和当真是教他一句话给弄得心中惴惴,只愈发的谨慎起来。 衣裤从床榻上落下,床帘儿上映出两道影子来。 范景看着自己熟麦子一样颜色的胳膊,他止住康和要继续下去的动作,央他把灯给灭了。 “你不想好好看看我?” 康和有些不大乐意,屋里就两根红烛的光亮,本便不大亮堂。 范景抬手挡住眼:“太晃眼了。” 康和见他坚持,只好光着膀子下床去把灯给灭了。 屋里头这厢便彻底暗了下来,又不见月光,黑黢黢的,独只听得见喘息的声音。 后头,康和方才晓得范景作何坚持要灭了灯。 他的胸口上有好几条齐平的疤痕,大腿内侧也有一道很深的伤疤。 便是他不问,也可猜出,这便是当初险些教他丢了性命的伤。 两人试探着折腾了挺久,不知甚么时间,只晓得外头的宾客散了,范家又从热闹之中恢复了寂静。 晚间没吃几口菜,光吃了水酒,这晌便饿了。 康和披了衣裳溜去灶屋里头,升了火,热了俩菜端回屋子里头,两人吃了个饱。 填饱肚子,回到床上也没歇,康和问范景先前的成还是不成。 范景没答他的话,却也没拒又解了他衣裳的手。 翌日,葛家送得那只大公鸡扯着嗓子打了三回鸣,范景才醒过来。 他睡眠不是那般很深的人,在山里习惯了保持警惕,久而久之都睡得浅。 昨儿实是累着了,竟这般能睡。 这厢便是醒了,他也并不大想动弹,稍稍挪动一下身子,腰和腿便酸软得厉害。 他腰上且还搭着只胳膊。 “醒啦?” 康和察觉怀里的人呼吸不似先前那般平稳了,他在范景的后脖颈上蹭了蹭,上头还余着两个发红的牙印。 范景被他蹭得有一些痛,他没说话,心头还想着昨儿夜里弄了那样久,康和不仅没说他身上的疤,摸了又还亲了,想来是并不嫌。 如此,他心头便好似落下了一块石头。 “怎也不答我。” 康和半晌都没得回应,不由得撅起身翻过去看背对着他的人究竟在作甚。 四目相对,范景道:“醒了。” “那你方才不答我。” 康和道:“我让你不满意了?昨儿夜里试的不成?” 范景看着康和仍有些发红的嘴,想到这嘴哪儿都敢去亲,一时有些没眼相对。 “不晓得,下回再试试看。” 康和笑了起来,扑上去想再亲范景,外头响起了叩门声:“大哥哥,哥夫,起来吃早食了咧!” 两人听得声音,都没好意思再赖在床上,连忙起身穿好了衣裤。 往日里康和跟范景都起得多早,这厢外头不说日晒三竿,总之是家家户户都吃了早食,该下地下地,该出门出门的时候了。 俩人作何这样反常得起来那样晚,大伙儿自是心照不宣。 洗漱罢,一屋子人在堂屋里头吃了饭。 “一会儿还得把各家借得桌椅板凳,锅碗瓢碟的都给送回去。” 陈氏跟大伙儿说道:“昨儿席面儿上还剩了不少东西,肉菜与这些借了东西的人户送些。” “嗳。” 吃罢了饭,一家子便都忙活了起来,碗碟儿挑在箩筐里,倒是要不得两回就给还了,桌子凳儿便麻烦些,一回只能还一张桌。W?a?n?g?阯?F?a?B?u?页?ī?????w?e?n?2??????????﹒?c???м 坏了碰了得清点后做了赔,有的赔铜子儿,有的便拿一碗菜肉。 还完这些东西,已是下午了。 范景觉得今儿精神确实不大好,身子酸痛不大使得上力气,这跟以前受伤的情形又全然不同。 且羞于启齿的是,他总觉着康和好似就还在他身子里似的,也不晓得是头回干那事儿还是康和昨夜里弄得太久了。 他浑浑噩噩的,帮着还罢了东西,下晌没事,他甚都不想干了,自回屋蹬了鞋便躺去了床上。 也不怕人笑话,论谁教根铁杵在弱处进出半夜,应当都不太吃得消。 他不禁想,自己这体魄已是极好的了,姑且是这幅模样,那些个秀弱的哥儿成了婚,该是个甚么境地? 康和回屋子去,便瞅着床上躺了个哥儿,身子还用被儿给盖好了。 他快步过去,伸手探了探范景的额头,摸着倒是并不烫手,教他稍稍宽了些心。 “不舒服?” 范景掀开眼皮看了康和一眼:“困,睡会儿。” “是困还是身体不舒坦?” 范景没说话。 康和哄道:“你要是身子酸软,我给你揉揉。” 范景觉着若教他揉了,未免太娇气了些,他便侧过身子背对着康和,道:“不酸,我要睡了。” 康和听了这话,便晓得他是身体不舒坦了,这人向来是教人说中了不肯认,就要拿睡觉来搪塞人的。 他在床边坐下来,道:“我与你顺顺肩背,好使,一会儿定教你不那样酸了。” 康和掀开被子,范景没说好,这厢也没再说不。 他趴在床上,康和一双手打他身体上揉按过,起先他还觉着这人是打着与他揉腰的话来,又要使些不正经的事。 倒是错怪人,他按得多认真,并不似那般胡乱游走。 不多时,紧绷着的脖颈肩背和腰身,当真是松快了不少下来,他也迷迷糊糊的就给睡了去。 康和听得人浅浅的呼吸声,没止住手上的功夫。 瞧着范景这般,他有些得意,又有些失悔,昨儿头回,应当控着些度才是。尝了好,便不知收敛。 却也实在是范景让人兴味高。 他这人伤口缝针都不张口喊痛的,在床上也是一样,一味的咬牙隐忍,他越是这般,越是让人想要教他克制不住发出声儿来才罢。 如此自是有些过了。 待着人睡沉了,康和将被子拉好,这才轻手轻脚的出去。 “三郎,你来。” 康和将才出屋,陈三芳便将他给喊了去。 “昨儿来吃酒的亲戚乡友,有得是包的铜子,有得是拿的东西。” “礼钱呢,俺点下来有八百八十个钱。除却这些,收得了素布四匹,沙糖两包,白糖四包,母鸡、母鸭各一对;烛六支,鸳鸯陶盆两口,水壶搭盏一套……”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