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腌多少我都给你腌,松花鸭子先少取几枚来弄,到时候好了,你瞧着味道好我再来给你做都成。甭一回做太多,到时候味道不好给糟蹋了。” 沈夫郎晓得陈氏近来在卖蒻头豆腐,都给他送了几回了。这厢家里的鸡子鸭子多,也是预备要做点儿买卖,他怕自己误了人的事。 康和听此,觉得沈夫郎做事多谨慎负责,便道:“依夫郎的,还劳烦你这时节上来家里帮忙耽搁。” 沈夫郎道:“不碍事,搭把手的事情,我家里头有事,你娘也总撒下手头的事来帮我。” 说着,几人就忙活起来。 “这腌咸蛋寻常是用盐水来泡,法子最简单。但要想流油,干腌才好。” 沈夫郎同大伙儿说道。 他手法多娴熟的将洗干净晾干的鸭子用白酒浸泡杀了菌,接着均匀的裹上盐。 沾了酒湿润的鸭壳很快便滚上了厚厚的盐粒,再将这鸭子紧实给包起来,防止盐脱落腌制不匀。 最后将治过的鸭子放置在阴凉处腌过二十几日便成了事。 康和以前都是用盐水浸泡的,倒是新鲜一回做了干腌。 陈氏舍得,这回人手多,一次便腌了六十枚鸭子,如此剩下的鸭子就不多了。 又拿了十枚给沈夫郎做松花蛋,待着做好了说送来给康和看。 到时候要是味道好,就再多做些出来。 虽是起心想卖咸鸭子和松花蛋,可也得先试着来,事情一蹴而就不得。 做是一项手艺活儿,能把东西卖出去也是一项难人的活计。 若贪图容易,一回就做那几百枚,到时候卖不出,砸手里头那可就坏事了。 鸭子也是家禽吃了粮食才下的,做成咸鸭子又用了好些的盐咧。 第37章 隔日回去山里头,在山上待了俩日,本是答应了康和要教他射箭的范景,一直没再提这事儿。 这日,康和上张石力那头去看了一看送过去的蜂箱,顺道给他送了一碗酸豆角炒肉糜。 山头气温不高,东西耐放,这菜凝固了撬一坨拌在面条里吃,还是下饭都好使,最是合适张石力这般不擅厨灶又能想吃一口好的人。 康和看了几只蜂箱,加涂了一层蜂蜡后,又教张石力拉着吃了两碗酒,回去的时候已不早了。 范景正在院子里擦刀,瞅见康和回来,什麽也没问。 翌日一早,拿了长弓,自说要教康和射箭。 康和闷头一乐,喜滋滋的跟人到外头的林子里去练习。 “双脚站位要与肩同宽,自把步子扎稳了,射箭才不容易偏。” “箭与弓垂直,开弓时臂与背同时发力。” “放箭时手指自然放松。” 簌得一声,箭从弦上飞了出去,只好似没吃上力一般,且还没得一丈远就扎在了地头。 弦不断弹动,倒是把康和的手给崩麻了。 他心头却有些荡漾,头回就把箭射出这样远,可比他预想中落在脚边上可要强多了。 搓了下发麻的手,连忙又试了几回,不想竟是一回不如一回。 康和的手被震得有些发麻失去了知觉,却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试,篓子的箭都教他使了大半去,乱七八糟的或倒或插在地上。 范景默着看了半晌,见着人被弄得发红破了皮的手背,眉头蹙了一下,兀自走了上去。 康和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也有些耐不住屡屡失利,正是琢磨着哪里不对,手忽得被握住。 他偏头,便见着了范景快与他贴着的面颊。 范景个子大概到康和的耳朵,他自侧身处握住康和的手把弓抬高,另一只手给他搭上箭,整好似环抱的姿势将康和给圈着。 “看我还是看箭。” 康和闻言,赶忙回过头目视前方,簌得一声破风响,竹箭竟穿破一张受风吹落下来的树叶,稳稳的给扎在了远处的一根树子上。 “漂亮!” 康和忍不得呼了出来,欢喜得一蹦跶,砰得一声,下巴便狠狠的撞到了范景的鼻梁。 范景顿感不妙,眉心紧了紧,下意识抬手去摸鼻子。 只觉一股热流滑下。 “可撞疼了?!快教我瞧瞧。” 康和顾不得自己的下巴,赶紧去看范景。 范景转开身不教他瞧,捂着鼻子去了木屋。 康和瞥见范景指缝里渗出来的一抹红,赶忙丢了弓慌慌忙忙的撵了过去。 他赶紧取了棉花与范景止住血。 好在是撞得并不厉害,只流了一会儿血便无事了。 经此一事,范景与康和学箭总结了四个字——蠢笨如猪。 夜里,康和看着范景微微还有些泛红的鼻子,怪是心疼。 他轻轻摸了摸范景俊挺的鼻梁:“还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再敷些药?” 范景把人的手拍开,闭目睡眠,并不搭理人。 康和轻叹了口气,兀自伤春悲秋起来。 “看来我当真是没有学箭的功夫,还得是打小学起才好。” “倘若是我身形比你矮小,也便没有今日的事儿了。” “可怜我们阿景这样好看的鼻子,若是教我撞坏了,这天底下可就少了一个如此俊秀的小哥儿。” 范景眉头紧了一下:“你怎这样多的话。” 康和看见范景睁开了眼,连忙侧过身去对着他:“便是因你不说话,显得我的话多了。” 范景看着康和:“刚才你叫我什麽。” 康和道:“阿景啊。” 范景眉心动了动,正是在思索什麽,忽得觉着鼻梁上有些温软湿热,抬眸,发觉康和竟然亲了亲他的鼻梁。 “还疼不疼?” 范景没说话。 许是他早已经不痛了,也或许是这般当真有些作用,他确是感觉不到鼻梁还有什麽不适。 范景默了好一会儿,夜色渐浓。 他道了一声:“以后你也这样唤我。” 这些日子,康和跟着范景在山里转悠,倒是也撞见了些猎物,只几回都是那般肚子大大,怀了小的活物。 天气暖和了,动物交配繁衍,春月里头正是好时节。 寻常碰着怀着的母羊、母猪一系,再是难得,讲究的猎手也都不会猎。 如此一来,春月里能猎的反倒是不多,要挑拣,比平素更难了些。 接着一连好几日,收获都不大乐观。 这日里干粮吃得差不多了,范景便同康和说准备下山待些日子,帮着家里头把庄稼种了。 时下陈氏隔三差五的要去城里卖蒻头,少不得耽搁,家里头的农活儿便落在了范爹一人肩头上,虽田地不多,可一个人难免忙不过来。 春播又是极看时节的,早不得也晚不得。 等帮着把地里的事忙完,快入夏的时候再回来。 康和自是答应,若要看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