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跟范景这日回去了山里头,俩人还是要靠着打猎攒钱,再者,即便做屠子的事情弄妥了,山上也不是全就给丢开去。 山里头弄了那些个蜂箱,好不易收拾出来的,还是要定期上山来打理。 一日里,康和拿冷存的卤水新做了些卤肉出来,喊了张石力过来吃。 “要真能在山下寻个营生干,俺也替你们高兴,这山里,不说凶险,日子过着实在也是寡淡。” 张石力来木屋这头,得听了康和跟范景新的打算,倒是觉着好。 “不过你俩也真是,先前伤了也不同俺说一声。” 康和道:“不是多要紧的伤,犯不着那般兴师动众的,山里头小伤小痛的,多是寻常。山下养了几日,如今都已大好了。” 张石力也晓得这个道理:“总归没事便好,大力那小子,这都多久了,走路还有些跛。听得你们村来了个大夫,还说去好生瞧瞧。” “朱大夫医术不差,他去看看也好,精壮一小伙子,要是落下腿疾便麻烦了。” 张石力点点头。 吃罢了肉,康和还给张石力收拾了两块儿没切的包好教他拿回去吃,爱吃酒的人,大抵都爱两口卤肉,他特地多做了些。 往后他们要下了山,这头还得麻烦张石力得空来关照着。 又一日,康和跟范景弄了些活物进城里卖了回家去。 路上遇着豆腐坊,康和费了几个铜子买了两方白豆腐,拿回去吃。 近来他得了一种新吃法,用松花蛋拌豆腐,豆腐本无味,松花蛋却滋味浓郁,两厢治成一道菜,反倒是奇味。 家里人也爱吃得很。 两人至家时,浑身好似教汗洗了个澡般,汗淋淋的。 康和有些受不住,回屋去便将衣裳给扒了,打着扇子凉快了会儿,这才套了件无袖的褂子。 家里头没人,他正说是去弄点水冲个澡,揭开水缸上的盖子,发现缸里的水竟然见了底。 “没水了,我去挑些水回来。” 康和说着,便去寻水桶,光得根扁担。 “这水桶哪儿去了。” “许他们便是去挑水了。” 范景也热,他拿汗巾擦着汗,道:“有些日子没落雨了,五黄六月天,村子里水都用得紧凑。” 村里不少人家都没得水井,要吃水用水,要么趁着落雨天用家伙接下下来存着,要么便去公用的水井取。 但乡头拢共两口水井,村东一口,村西一口,天气热了,两口水井前取水的人都多。 范家多数时候是在乡邻李家去取水用的,恰好人有口水井,隔得又近。 康和听此,寻着出门去,就要上李家去找人,在半道上却就撞见了回来的范爹和陈氏。 陈氏赶着驴子驮了两桶水,范爹则挑了两桶。 一路走一路洒,打水井里出来满满的水,时下溢了三指高出去。 康和连忙过去接过范爹的水。 “老槐树下那口水井排起了长龙,俺去了个多时辰都没得水打,还是徐扬看着了俺,把咱唤去他家里头打的。” 陈氏同康和嘀咕道:“夏月里头啥都不说,吃口水当真是焦人。” 他们家里人多,牲口也多,吃水最是凶不过,每日都得挑水才够使。 康和诧异道:“不是上李大叔家里头打水嘛?怎的去公井了?” 陈氏摆头:“甭提了,俺往后都不上李家去打水使了。” 本也是去李家打水打的好好的,陈氏总也同李家嫂子端些蒻头豆腐,捡咸鸭子送去。 春耕的时候,他们家肥不够使,念着在他们家里打水吃用,范爹堆来卖的肥给他们使都没收钱。 前儿个陈氏照旧去李家提些水喂驴子,撞见了他们家老太太。 陈氏还多客气的与老太太打招呼。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布?Y?e?不?是?ī???ù?????n?2???Ⅱ?5??????o???则?为????寨?佔?点 “这天儿热哟,日日都得洗澡才过得,做了活儿起一身汗,不洗得酸臭。” “只水用得紧,俺都不敢多使,只端了盆儿拿汗襟沾些水,绞了擦擦身子。” 陈氏心头听这话说得就觉有些怪了,天气热,用水紧是常事,只他们家里有一口水井,如何用得着她说得这样简省。 倒是他们家俩姑娘,为着省水使,才只能端了盆儿擦洗身子。 她心想,怕是这老太太觉着他们家用了她家的水,害得他们用水也紧了,有意这般说与她听咧。 可陈氏也不确信人究竟是不是这意思,毕竟先前两家人来往也还多好。 便笑答她道:“老太太您就是节俭,甚么都省来与孩儿用。” 老太太没应她的话,转又道:“这毒辣辣的天儿,你可还去城里卖东西呐?” “去咧,天不亮就出门,赶着日头高了便家来。” “你们家可发财咧。俺听说这天气热,城里的水一车都得卖十几个钱,不晓得真假,你总在城里走动,可真是这般?” 陈氏听得这话,脸色微变。 这老婆子说他们家里头洗澡都不敢多使水了,又言在城里头一车子水要卖多少钱的话。 她还能不晓得什麽个意思麽,在李家打水固然是要方便的多,可她也舍不得花钱买水用。 再一则,她心里头也有些不痛快,虽是没真金白银的拿钱与他们家买水,可她也不是总空着手上门,时下弄这些,实是有些伤人。 于是就只好去公用的水井排着长龙取水使,再是麻烦,也都得打水,不说吃,珍儿巧儿俩姑娘家,热了更是得擦洗着身子。 康和跟范景在山上,背靠着河,山里的水还算充沛,用水倒是还不觉有什麽,不想村子里头竟是这样的紧。 他道:“人家有水井,东西握在手上便是腰杆子硬,要想变脸就变脸的,咱也没法。”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 陈氏气归气,却也没法,谁教他们家没有水井要求人咧。 “天热,用水紧凑,咱去人家家里头打水去的勤了,也确是不好。” 康和提议道:“要不然咱家也打口水井吧,总是这般上别家打水,去公水井上排长龙耽搁也不是个事儿。这年年都有夏月,一来就是几个月的光景,碍过了今年,也还有明年后年。” 一直没说话的范爹这当儿上张口道:“打口水井可不是容易事儿。” 得要先请个好的风水先生选个位置,再请专门的打井人来掏井。 要是取的位置离家太远,那也没必要糟蹋钱打一个在外头了。 “倒是有一年一个打井匠从咱村过的时候,进来讨水吃,说咱家院子挨门前头些适合凿口井出来,也不晓得真假。” 范爹心里头也是想打井的,谁又不想自家里更方便些呢。 “当时也只当是他想挣俺们的打井钱,那会儿手里头哪有钱拿出来打井,便也没放在心头上。” 陈氏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