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若是自个儿有康和的手艺,那日日送了菜去,还不给人养得白白胖胖的。 太阳落下去,好菜上了三桌子,大伙儿热闹的吃了起来。 康和被唤去范爹的那桌子,没少受夸赞,也没少敬酒。 他陪着一桌子的人划拳,又掷骰子耍,输赢得当。 夜饭吃下来,肚里酒多菜少。 大伙儿吃耍得尽兴,人走时,男子面上都起了两团红,身子上尽是酒气。 不过来也多是家里人跟着一并来的,有人看着家去,倒不妨事。 范爹康和还有范景,三人一一将人送出去。 人走时,谁都说道一声康和好,喊他得空上家里耍。 还有想喊他上门帮忙弄菜的。 胡大三也把酒吃了个痛快,几个男人吃酒划拳,他输赢参半,却耍得欢。 走时,人步子已有些轻飘飘的不见稳了。 “范老弟,你这个!” 胡大三在门口停下步子,同范守林竖起大拇指,人醉醺醺的。 这阵子两人来往的频繁,比以前要更好了,桌子上还你与我夹肉,我与你倒酒的。 范守林眼儿一圈也是发着醉酒的红,他凑着上去,低着声儿与胡大三道:“今儿还得谢老哥哥来捧场咧,你来,俺这面皮上得光。” 两人醉笑起来。 胡大三指着范爹后头的康和跟范景:“好,好!你家这婿,大哥儿,都好!” 说着,又问范景:“听你爹说要另寻事干啦?如何了,可寻着恰当的?” “寻得个甚,这年头要弄门手艺学着,哪里好得门路。” 范爹打了个酒嗝儿,替范景说了话。 胡大三闻言,一拍胸脯:“那干脆是跟着俺杀猪得了!” 他踉跄了一步:“也省得是打外头去求人,俺兄弟俩,踏实。” 范爹听了这话,登时酒都醒了三分。 他立道:“你这哥哥可别说酒话来哄俺!” 胡大三道:“俺哪是那起子胡乱说话哄人的。” “那俺明儿个可拿着东西领了大景上你家里头去拜师傅,你可甭酒醒了不认账!” “你只管来,不来俺还上门来问!” “成,这事儿靠谱,便这般定下了!” 范爹拉过范景,道:“快喊声师父教胡大伯听听。” 范景眉心微动,看了康和一眼,康和轻点了点头。 范景方才依言唤了一声,胡大三欢喜的应了下来。 两厢在门口又说了大半晌的话,这才送着人走,直是把人送至了屋才罢。 康和忙了大半日,实是有些累了,他回去没再帮着收拾桌碗,进屋倒在竹榻上先睡了会儿,也没人说他。 约莫是睡了个把时辰,自又醒了起来。 他出屋去,见着已是收拾差不多了,范景刚洗了澡,身子上还有一股皂角气。 他也去打了水冲了个澡,洗漱罢了,又回屋,范景已经躺在了床上。 康和见着人枕着自个儿的胳膊,正望着帘帐出神。 他挨着躺过去:“怎的,失悔要拜师父学杀猪手艺了?” 范景挑起眼看了康和一眼:“我作何要悔。” “那如何成了事儿也不见高兴?” 范景道:“说得酒话,不见可靠。” 康和哼笑:“那可未必,吃了酒反倒是好说心里话。” “也不晓得昔前谁吃醉了说喜欢我的,难不成说得是假话?” 范景闻言,有些不堪忆旧事:“这不一样。” 康和见此,道:“这俩月里,两家走动得多,人见了咱家好,说不得心头便松动了。今儿个来家里吃酒,别家都是捧咱的,咱独是捧胡屠子,他面上有光。” “咱家里也没上赶着央人答应,他借着吃了酒,应了事情也说不准。” “不过事情眼下确实也未曾定下,待明儿个上胡家也便晓得了。他胡大三还是不改话,那咱忙活这样久,也不算白费,若明朝他不认账,言是说得酒话,咱也晓得了他是甚么秉性。” “咱家也不是那般多没有脸皮的人家,他要如此耍咱,往后也不必再紧着来往了。” 范景听罢,舒坦了些,也把心放宽了下来。 康和见此,他凑上去,道:“你要实在觉着不靠谱,那咱干点儿靠谱的。” 范景疑道:“什麽?” 话音刚落,康和便把他压到了身下。 他虚推了人一把,心中只当他想了甚么法子,可除却长了一脑子的荤虫,哪里还存得下甚么旁的。 “忙了这一日,爹娘都累了,保管是睡得沉。我见锅里还余得有水。” 范景心想这人心眼儿怎这样多,问他:“你不累?” 康和的手钻进了范景薄薄的衣襟里,他今儿穿得还是成亲时做得那身红亵衣。 这衣裳色泽好,将人的肤色也衬得格外明亮,每回他见着都有些把持不住。 大抵是总教人回想起成亲那日夜里的事,虽那晚办事不如后头办事这样顺,可头次总教人难忘,那般悸动又期待的心情是很难及的。 “这样热的天,在灶上弄了一下午的菜,如何有不累的,不过将才回来醉酒睡了会儿,已是不累了。” 范景闭上眼:“我累了。” 康和不依他的:“你累甚?就杀了鸡兔,烧了半日的火,要说热我倒还信。 今日还没你下地干活儿累,谁平日打地里回来还要劈一灶柴火的。” 范景教他说得还不了口,自是只能用那句“你话怎这样多”作为应付。 康和也做聋子,不多言,只办事。 范景只觉身下凉了一瞬,有些人动作比甚么都快。 自知躲不过要挨上一顿,他索性平躺在床上,教人快些完了事睡下。 康和哼哼:“真要是个快的,你准又得不高兴。那般你就是求着想久些也求不来了!” 范景不晓得他哪里来这样多的歪理,且最爱拿在这般时候说,教人耳根子生红。 他索性是不张口与他再说话了。 翌日,清早上,家里热了些昨儿个剩下的菜吃。 吃罢饭,范爹搜罗了一通,预备了拜师要用的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还有便是干瘦肉条。 这些东西是先前范景起了心思想改行时,陈氏在城里头卖蒻头,遇着了有好价儿时买回来提前放着的。 先前范爹还说人东西买得早了,哪有师父还没定下,就早早把拜师礼给准备好了的,倒是不想今儿个就给派上了用场。 康和呢,也打箱子里给范景寻了一身从梁氏铺子里头新做的夏衣出来,将人给收拾了个精神。 “都快赶上与我相亲那日俊俏了。” 范景道:“那日有甚么好俊俏的。” 他又不曾穿新衣,家里还不许他拿刀带弓的,多怕他相不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