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不好找。娘先前在城里卖蒻头豆腐卖得多好,咱开了肉铺,来买蒻头豆腐的客,时常还问起娘,这当上打外头雇人,倒是还不如娘。” “她要去了城里忙活,那便就给家里雇个长工,素日里头帮着下地,割草,喂猪……干这些活儿肯下力气就成,不肖多机灵,人要好寻,赁钱也还不如城里的伙计高。” 康和问范景:“你觉着可好?” 范景想想,要家里不请人,范爹忙不过,康和少不得还要操劳田里地间的事。 赁个长工也好,便点头答应。 康和见此,道:“那我明日就同爹和娘说一说,教他们物色个身强体健的来家里头做事,工钱也都好商量。” “咱家里这屋子不好,夏月来了,风大雨急,得好好修缮一番,不能教孩子出生了在家里头也还遭雨淋。” 康和仰头望了眼屋顶,他心头本是想多攒几个钱,届时一并就新建个青瓦宅屋,弄他个十几间屋子,一大家子也全然够住那般,再不肖冬冷夏漏。 只建个大宅屋,没有百十贯的钱备着,轻易哪敢办。 孩子说有就有了,等不及再攒钱盖大屋,但改善一番住屋条件的钱还是有的。 “还是依着先前计划的,把草顶换做瓦顶,泥地也铺上石砖,将就着先住着,往后挣着钱了再弄好的。” 范景道:“换瓦弄砖也得用不少钱,外又还要赁人,手头上还有多少钱?” 康和取了钱匣出来,理了理大头的银子和交子,几个月生意下来,算上先前手头有的钱,还是攒下了五十几贯。 赁个把壮丁,要是一次签下一年的身契,得用上五六贯钱。 依着家里头的大小,买砖瓦外在请人得预备下三十贯才成。 范景提醒道:“这番六月上了,还有两个月又得缴铺子的赁金。” 先前缴赁金时看着人情,罗员外只要了半年的赁金,这回缴,如何都得拿一年的。 一月一贯二,一年就是十四贯四钱。 康和把账细细一算,也是有些头疼,看着手头上有些钱银了,可这一要办起事来,还真不经用。 “咱七月上才缴赁钱,这月上弄了卤肉铺子,生意比先前好,头先一月里能挣个七八贯,我盘算着有了卤肉摊,能多挣不少。要顺遂一个月就能把赁钱挣够,再是不济,至七月末也够了。” “这笔钱咱且不肖愁,手头上的够弄屋子和请人,外在余下些周转的银子,事情也还是办得。” 范景应了一声,眼下也只好这般。 这两年里觉着也没少挣钱,可手头上活用的就是不见多,好在钱变得东西还能看得见,不算是胡乱花销。 两人算了些时候的账,还给弄得有些乏累了,冲洗了个澡,才躺去了床上。 外头起了些风倒是比屋里闷着凉快些,就是蚊虫多,要不然在外头铺上张席子睡还舒坦。 热归热,康和又凑去贴着范景,他将人抱着,趁机去摸了摸他的腹部。 他早就想这样干了,只还没得机会。 “好似真隆起了些。” 康和惊奇的看着范景。 范景教他摸得肚子有点痒,挪动了下身体不教他弄:“那是刚吃饱撑的。” “你怎晓得是吃撑的还是宝宝。” 康和便要再去摸摸。 “吃饭前我才摸过,那会儿肚子还是瘪的,哪里个把时辰就长大了的。” 康和:“……” 范景合着眼睛,难得不嫌热的靠在了康和的肩膀上:“我要睡了。” 康和翘起嘴角,拾起枕头边上的蒲扇:“好~我给你打会儿扇子。” 翌日,康和便把打算说与了范爹和陈氏听,两人都没甚么旁的意见,范爹呢,也就张罗着在周遭寻个可靠的长工,陈氏跟着进城去照顾铺子。 陈三芳是个会买卖的,在铺子上,康和跟范景立就松快了许多。 午些时候,生意淡下来,康和趁着空闲往砖瓦作里去转了一圈,比了比价,看一番行情,到时再教范爹来帮着一块儿定下。 打砖瓦作出去,正往回去走,一头撞见了邹夫郎铺子上的伙计。 “康老板,俺正说是想上你家铺儿寻你,这天儿热咧,你是上哪处消遣来,走在这外头。” 康和与那小伙计说了两句,问:“寻我可是有甚麽事?” “俺们老板郎说这时辰上铺子生意淡,该是得空,想请你上铺子里头吃口茶。” 康和料着是甚么事,心说真缺银子使呐,便笑说道:“邹夫郎的好茶我可得去吃一盏子。” “俺的好兄弟,你可当真是坐得住,这天儿热着,先前那桩生意正是好做的时候,俺都要教人给问得耳朵起茧子了。” 邹夫郎见着康和来,招呼了好茶汤,又还端出来一串教水湃过的大荔枝和一串紫葡萄。 康和吃了颗荔枝,还真甜,冰冰润润的:“哪处来的荔枝,味道这样好。” 邹夫郎体胖,坐会儿就生汗,他不住的打着扇子,见康和这样说,道:“俺兄弟打府城那边送来的,你要爱吃,与你拿两串家去。” 康和笑:“我怎好意思回回空手来,来吃就罢了,走还拿恁些好东西。” 邹夫郎道:“你哪是空手,先前送那几斤大的卤水鹅来,多好的滋味。” 两人说了几句空话,康和才道:“你是晓得的,我年初弄了间小铺儿做点买卖,这夏月里头猪肉生意做着恼火,哪有心思弄旁的。” “猪肉生意挣钱,可先前那桩好生意就不挣了?” 邹夫郎嗔他:“你这小子有本事,却不会盘算。” “我就一山野村户小子,只长一颗钝心,干了这样哪里干得明白那样。先时好运气,弄得了那些东西赚了点儿本钱,这朝张罗了间小铺子干,可还不是脑子笨,转不动。” 康和问邹夫郎:“你这回又要我如何?” 邹夫郎是个生意精,得了那药烛的好,怎有不馋的道理。 这年多的时间上,他见着除却自家里头有那好东西,外头还真没寻着过,县里的都以为那是他们家独家的手艺。 前不久来了好几个同他谈生意的,央着出些药烛到他们手头上去卖。 他自是没许,外头那些商户不知情,只还以为他资格高,纷提了价又来央,殊不知他也是靠人拿货。 邹夫郎摸不准那做烛的手艺究竟是在康和身上,还是真在他识得的人手里头,这入了夏月,本还想等着康和再来寻他赚这个钱,谁料人把那猪肉铺子看得起劲儿,到头还是他坐不住了。 “我拿你做兄弟,也不瞒你,药烛生意不差。只这般时有货来时无货的,虽能卖个稀罕,图个高价,可货铺不开,也难挣大钱。” “若是兄弟你能与我拿着稳定的货,我必少不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