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劳累。 日里见着自家哥儿天不亮就起来备卤料,赶着去城里头,下午才家来,又还得帮着他娘杀鹅,家里看着心疼拿。 且贺老爹心有盘算,他身子骨不好,媳妇又哑,家里独一个哥儿,没有男丁给撑着,遇事容易挨人欺凌。 这与范家虽才只做了半年多的生意,可人瞧着却多厚道,待贺小秋也好。铺子要赁在隔壁,两家相互照料着,比他们在别处赁铺子单打独斗要安稳得多。 贺老爹答应这事情,只与贺小秋交待,往后即便是卤肉单开一间铺子了,但以前谈下的还是不做毁。 贺小秋听进心里,转与康和跟范景说了。 见贺家也有这意思,康和便去喊了包三哥来,要再谈谈铺子的赁价。 两贯三钱康和觉着还是高了些,纯纯不知赁价的门外汉也便罢了,自也赁了铺子,两厢有对比,便晓门道。 包三哥去牙行寻他做经纪的兄弟说了两回,最后说再低也是要两贯的赁钱,就是自家亲戚都只能给到这价了,若是这头再是嫌高,那便只另寻好铺去。 康和见既又让了三钱,这才答应了下来。 另与经纪谈好,若是上家要来铺子上扯皮,牙行自来调解好,那头也保证,不会有这种事。 趁着过年以前,康和去把这件事给办妥贴了下来,在小年日拿着铺子的钥匙。 隔壁不知在哪日夜里头就悄摸儿声的把东西都挪走清了空,范家、贺家,两家人都一起来把新铺面儿给收拾了个干净。 接着自是似先前的流程一般,请木作的师傅来修缮,又弄招牌。 快也得要个把月才能收拾好开张,过年几日木作师傅要歇息,正月上也得走亲。 不过虽不能多快的搬进去,下晌打烊以后,还是可以把锅灶、摊子这些杂物给堆放在那头。 白日生意时,索性就把摊子挪上一个在新铺子外头,如何都不似先前那样紧凑了。 客来问嘛,整好与人说了往后卤味开在隔壁的铺子上,倒也都不怕换了摊位,教熟客寻不着位置丢了生意。 腊月二十八,范家铺子关张,挂了歇业七日的招牌,待正月初五一日再重新开门了。 城里那般外乡来的,要么像范家这般打村里来做生意的,不少都在小年过后几日里陆续关了门。 虽过年几日里城中热闹,人也舍得使钱,有商户想趁着这些日子多挣些,自也有不少又觉年节团聚大过赚钱的,陆陆续续在临近大年时歇了业。 这日下晌,范家请了胡屠子过来帮着宰猪,今年范家要杀头年猪来热闹一场。 两百多斤的肥猪,壮实得很,杀猪菜就请了三大桌子。 剩下的鲜猪肉,分送了大房,贺家,胡家,徐家,外还有几户相好的人家。 城里交好着的邹夫郎那处用红布捆了两只大猪腿,又将冬月里头熏的甜香肠、咸香肠各拿了四斤,熏猪骨香肠五斤送去。 梁慧那处也一并送了鲜猪肉,蜂蜜,几十斤自家里头秋收的谷子,外一筐瓜菜。 家里杀的肥猪,看似多大,杀猪席上吃,过年团圆饭吃,外在又做年礼送人就去了大半片猪,剩下的还真没多少。 但年礼没有光送出去人不回的,家里转又收到了五六斤重的大鲜鱼两尾,饴糖、红糖各两包,干果子蜜饯三斤,另一些咸菜干货一系的物品。 梁慧送了四捆布,八斤棉花,外两盒茶叶,一坛羊羔酒。 邹夫郎那处则送了五斤羊肉,两篮甜柑橘,一盒烛,四斤好灯油。 除却这些自送礼走动的人家,今年倒是热闹稀奇,还自来了几户以前没如何走动的。 人拿了年礼来,又沾亲带故,这头也便回些礼去。 便说陈三芳娘家那头,陈老二夫妇俩今年过来拜年,以前那样抠搜只想占便宜的,今年也拿了一篮果子,外又两角米酒。 陈三芳还是给了两口子一块儿鲜猪肉,一块儿熏腊肉。 说到底还是近亲,来往倒也不稀奇。 奇的是陈三芳的一个表姊妹,破天荒的也来拜年。 这表姐姐姓云,在家里头做姑娘的时候与陈三芳关系倒是好,只云表姐生得标志水灵,自家里头又比她们陈家好,当初嫁得了户好人家。 她那丈夫是个读书人,前些年从童生中做了秀才,家里头又还有不少田地,日子过得自在。 恁好的人家,陈三芳嫁来了范家这种穷处,哪里好意思再与人攀关系,这些年也便断了联系。 倒不想下半年时她去城里铺子上帮忙张罗生意,一回与这云表姐给会上了,这厢人竟还来与她拜年。 陈三芳也说不好人是看她家好了,才再与她续关系,还是当真惦记着以前没嫁人时的情谊。 可不管怎么说,人客气的来,她也热情的把人给招呼着。 秋月里头家里新拾掇了屋子,又打了地砖,修宽弄好了三间家禽牲口棚子。 家里那老货还从他耍得好的王木匠那处定了些新的桌子,凳儿,家里可弄得气派多了。 陈三芳乐得有客上她家来耍咧,如今屋里有果子糕饼,也有好茶水端来招呼人,再不似往年那般穷搜模样,人也便好起客来。 云表姐跟陈三芳在屋里烤着热烘烘的火炭,说了大半晌的话,陈三芳午间留人在家里头吃了饭。 走时,云表姐给了珍儿和巧儿一人一个红包,陈三芳也收拾了几斤甜香肠送她,午间桌子上她觉甜口的熏肠好吃咧。 珍儿跟巧儿回到屋子里头,开了荷包来瞧,里头竟然塞了一钱银子,心想这读书人户就是讲究大方。 正月里头,大房二房两家人一块儿吃了回饭,湘秀也家来了,她的婚事定在了三月上,大家都很欢喜。 “瞧一年光景多好混,去年一家子吃团圆饭时,湘秀说了亲事的好事情,如今可都定下了。大景跟三郎也有了孩子,转眼见着二月里就有重孙了。” 范爷范奶说起这俩事心里多高兴,可一转头瞅着范鑫,立又给愁了起来:“大鑫呐,你可得加把劲呀,甭光顾着学塾的事儿,反把自个儿的大事都给耽搁了去。” 康和听闻范爷范奶拉着范鑫苦口婆心的劝,心头觉他可怜,又觉有些好笑。 这年底上,家里头催促婚姻大事是尤为的紧,大伯、大伯娘在范鑫耳根子面前刚说罢了这些话,人转头撞着陈三芳又遭说一回,湘秀家来见着她这哥哥,忍不得也张口说。 范鑫躲去屋里头,同康和言,也只他跟范景最好,不与他说这些。 康和心说这事情讲究个缘分,哪里是催促就能来的。 “孙儿晓得。” 范鑫也只得这般答。 “你光晓得也不行呐,瞧瞧与你同年的徐扬,人三月里头也娶亲了咧。原先你俩耍得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