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的。” “月里头给俺两贯钱使,管上一日里的餐食便成。” 康和见这人多傲气,心说至多才养这些,眼下他家里头已是赶上这数目了,要想再多养,只怕这人也没此般经验在身。 不过人肯来门上,康和还是端了碗茶与他吃,客气问他:“那这位兄弟可谈一二养鸡鸭的心得?也好教我晓得兄弟的本事。” 那男子闻言,却梗着个脖儿道:“这门道轻易如何能与人说出,若露出了诀窍,岂不是白给了嚒!” 康和见这人谋事干,竟还不愿说出个二三能耐来,多半不是可靠之辈。 他道:“我这处要的是能手,可能手也不是张口说一句能手那便就是能手了。兄弟一不言心得,二不露手艺,我如何敢贸然赁兄弟做事?” 男子拍胸脯道:“你信俺便是。” 康和摇头:“我从不信空口诺言,你去罢,我这处赁不了你。” 那男子见没得差事,气冲冲的就走了。 康和叹了口气,亏是见有人上门来,教他空欢喜一场。 又过了些日子,陆续来了一个婆子和一个年轻夫郎,都说自个儿擅养鸡鸭家禽。 一问,不过是家里养过七八只,觉这养鸡鸭就是个闲活儿,喂喂食,铲铲屎也便罢了。 康和心中有些恼,觉要寻个专门有手艺的人当真不容易。 范景与他说:“自找来的不行,那便出门去寻。” 康和觉有理,便同范景出门去杀猪时,四处问询村里的农户。 一日上县城南边方向的村子去杀猪,倒还真教他问着了一个。 “俺们村北边山窝子头,有户姓牟的,他们家可擅伺候这些鸡鸭牲禽了咧。 往些年前家里就是做这门子生意的,后头打仗了嘛,日子不太平,有一年遇着一伙流民,冲进俺村里头来又拿又抢的。 牟家的牲禽遭了殃,这牟老爹守着自家的东西,活活教这些人给打死了。” 范景听得眉头一紧,当初他倒也听过这事情。 战乱年间流民没吃没喝,背井离乡流落到他们县城这头来,强壮些的三五结群,冲进农户家中抢吃夺食。 那阵子里头闹得人心惶惶,范家一家子还去山里躲了一阵儿,待着官府把流民清扫过后,才敢下山来。 只回来听说有不少人家遭了殃,还死伤了好些人。 战乱年间这样的事也不是一处两处,一回两回。 说起牟来,老汉也是一阵叹息摇头。 罢了,他又道:“牟大郎是个能人,他不光养得来牲禽,又来治得了牲禽的病症。俺们十里八村的谁家牲口不痛快,都要来喊他去看。” 康和听得有这么一户人家,心头一动。 这年头里少有兽医,平头老百姓自病了许多都舍不得使钱去瞧病,家里头的家禽起病有几个会喊人来看的,也便是大牲口贵重,这才会使些钱教人看。 使得上的人不多,又还是手艺活儿,那会的自是稀有。 难逢着这般的,他跟范景杀完了猪寻着过去看了看。 山窝子里就那么一个人户,过去倒就瞧见了。 两人在小院儿边就瞅见了几只咯咯捉虫食的土鸡,羽毛竟是意外的油光水滑。 康和叩了门,里头出来的是个老夫郎,瞅着两张生面孔,没急着来开门,只在院子头问是甚么人。 康和答了他是来村里杀猪的,又仔细的说了哪家,同他说明了来意。 牟老夫郎听罢了,这才开了院门,端了凳儿喊两人在院子里头坐,自又前去倒水。 “老人家勿要忙活!” “你俩今朝来的不巧,俺家大郎上隔壁村子去了,一户人家的牛不肯吃食,使他过去瞧瞧。” 康和道:“牟兄弟今儿甚么时辰能回?” “才去个把时辰,要是回来,如何都得下晌去了。” 康和跟范景对视了一眼,他们还得把猪拉回城里的铺子上,倒是不急今朝要卖的。 只这头回县城要个把时辰,辗转再回他们乡里又得个把时辰,今朝天色不好,起了黑云,怕是晚些时候落雨。 若寻常天晴日子里等等也不妨事,摸着黑家去都不怕事,雨天赶夜路到底是不便呐。 康和便道:“听得牟兄弟擅照顾牲禽,我家里头如今经营着这门生意,四处打听想请个能手伺候这些牲禽。” 牟老夫郎原还以为俩人是来使他家大郎去给牲口瞧病的,不想却是来赁人。 他连道:“等大郎家来,俺说与他听。” 康和瞧着这牟家家境也并不富裕,没准儿肯要一门长久的活计来干,便与牟老夫郎说: “我们家里头诚心寻人做这活儿,工钱都好说,牟兄弟家来若听了有些心思,便上我们来村便是。” 康和留下了家里的住址,又同牟老夫郎说了几句才跟范景走。 回去家里头,倒是没教康和久等,隔日午些时候,就问路来了个青年男子。 这人约莫二十七八的模样,高高瘦瘦的,肩上挂着只箱子,有些大夫的模样,但又不全然像寻常的大夫。 他多客气,站在院子外头:“敢问这处是屠户师傅范家麽?昨日里一位姓康的兄弟上了俺家里头交待下话,教今朝过来。” 康和听得声音,赶快便迎了出来:“正是这处。” 他开了门,昨儿夜里头落了半夜的雨,这牟家大郎许是走了一截路才来的,一双鞋子上厚厚的浆了一层稀泥。 这人见着范家院子里头都铺着石板,没急着进去,反在外头寻了根木枝把鞋底的泥给拨了去,又在一窝小青草上擦了擦,弄罢了才进的院儿。 康和教二喜给人端了一碗热茶汤来,请了牟大郎上屋里坐。 范景抱着大福也出来瞧了眼人,小崽子闹着要去外头看新出的一窝小兔子,他便没在屋里头久待,转抱着孩子去了。 “昨日里头不巧牟兄弟没在家中,倒是劳牟兄弟外头湿漉漉的赶来一趟。” “不妨事,便是数九寒天,有人来喊,俺也一样是要出门的。只头回来县东村这边,路生来的迟了。” 两厢说了几句客气话,牟大郎便言说去看看家里头的牲禽,康和便把人领去了牲禽棚。 牟大郎转看了一阵儿,瞧范家养的牲禽当真是不少。 “哎呀,这鹌鹑怎又拉清的了。” 康和瞧见笼子里头垫着的一层干草上尽数都是些水粪,前两日才死了一只鹌鹑,先前就是拉,接着就不如何进食了,没两天眼睛打璇儿,再一日去喂食就没了气儿。 牟大郎见状,连上前去瞧。 他查看了一番,道:“鹌鹑笼得勤清粪便,素日里头笼子得用草木灰水来刷洗去毒。这稍稍久放,干草里头都便易生出寄生虫来,鹌鹑容易得病腹泻,笼子里头可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