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再有人来赁,牲口疲赖不好使不说,若是牲口累出病来了,他们也得不偿失。 连四哥应了下来。 康和又交待与这些赁出去使了的牲口吃些好的,范景送了小崽子去了范鑫那处回来,两口子才一同驾着车子往城里去。 他俩到县里时已有些迟了,贺小秋来的早,把卤味铺子支开,又与他们开了门。 康和早有些想赁个伙计在铺子上,但陈三芳觉着家里人手够使,这事也便耽搁着没干。 三人快着手脚铺开了摊子,范景先盯着铺儿,康和先去把人定下的香料给送了。 快午间,两口子收拾了些东西去了骆家,珍儿前两日过来喊他们今朝上家里头去吃饭。 也是有些日子没有见着珍儿跟侄儿了,两人都有些想,便应了今儿过去。 去年初珍儿生了个小哥儿,软糯糯的可爱得紧,康和每回过去都要抱好一阵儿。 骆家一家子也爱得紧,兄嫂只生了一个儿一个姑娘,这还是骆家头个哥儿,如何有不稀奇的。 “又拿这样多东西来,不过喊大哥哥跟哥夫过来吃顿便饭,下回倒教我不好意张口喊哥哥来了。” 珍儿见着两人来又提了两对鹌鹑,一篮儿鹌鹑蛋和八斤猪肉,忍不得说了两人几句。 康和道:“自家里的东西,又不是在外头买的。你大哥哥听得荣哥儿断了奶,说这鹌鹑炖汤滋补,好给孩子好好养养身子。” 珍儿心头一动:“大哥哥、哥夫总想得这样周道。” 午间,康和、范景,珍儿和骆川宜一同吃了饭。 这城里大些的人户与乡下小户人家不同,人分了院儿住。 骆童生与云表姐住一个院儿,骆川宜的长兄和媳妇带着孩子又住的是一个院儿,他们夫妇俩单又是个院儿。 虽说骆家算不得大,分下来的院儿还不如以前范家的老屋宽敞,只这般到底方便不少。 一处宅屋下住着,可各人的亲戚朋友各能单招待,不肖来个人一家子一处吃用,家里觉麻烦不说,客也不好意常来打扰。 正是因着分院住,康和跟范景才常有来走动,每回都与小两口送些菜肉供他们的小厨房吃。 遇着有好东西或过节上,也与骆童生和骆大兄弟两院子送些礼。 珍儿烧了一道糖醋里脊肉,专与范景做的,又与康和烧了一道红焖猪蹄子,以前在家里时,见康和倒爱。 吃罢了饭,骆川宜从屋里搜出来了一摞书本拿与康和跟范景。 “前些日子听得珍儿说大福已是上大鑫哥那处开蒙了,我寻了两本字帖,外还有些幼时看的书本,若不嫌旧,哥夫拿去与大福使罢。” “哪有嫌的,倒是求之不得。” 康和赶忙接下来,同骆川宜道:“前些日子我还与你大哥哥说,想来同你讨些书本与大福。” 几人说笑着送康和范景出去,不想出院儿恰是碰见了外头回来的骆童生。 那骆童生唤住康和范景,也问了一番大福读书的事。 康和也客气与他言:“这孩子许是才开蒙读书,还觉新鲜,倒用功。一日里学二三十个字,认得还算齐全,说是要开学写字了。” 骆童生听罢,道:“他小小年纪一日竟肯学下二三十个字?倒却是用功。” 说着,他道:“你俩不忙走,我屋里头有两支好笔,最是合小童初学字用。且去取了来,教仲阳使。” W?a?n?g?阯?F?a?B?u?y?e????????w?é?n????0??????.?c???? 康和没拒,骆童生拿了笔又送了墨,与康和范景一番叮嘱,言说小童初学写字,基础需得打牢,开头要开好,他日练得一手好字,下场也是能得高看三分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往后不曾在科考场上走下去,出门寻差事做,字写得漂亮,那也好寻事。 “你姑且不晓得,县府里头的李典史,人当初便是因写得一手好字得了县公的青睐,本是在县府里做杂事的,一朝得了提拔做了典史。” “人一做就是好些年,换了两三任县公了,见了他的字,都肯还用他做典史。” 康和直言受教,回去定督促着大福好生写字。 回去的路上,康和与范景言,这骆童生还真是尤爱读书人,先时他们俩上骆家去,就是碰上也少有言谈,不过客气打个照面。 今朝得听大福在读书,登时便热络了,但不管怎么说,人也好心一片,还送些纸笔。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书本都不是易得之物,人肯相送,已是难得了。 两人方才至巷子上,就见着卤味铺上有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忙进忙出的在帮着搬弄东西。 康和跟范景对视了一眼,信步回铺子去。 “哟,这厢好是勤劳,莫不是教人赁去做工了?” 康和似笑非笑的同不知甚么时候下了山来的张石力说道。 贺小秋听得康和的话,耳根子微红,连道:“这炉子怪是沉,恰碰着张大哥过来寻你,他顺手帮俺挪动了。” 康和道:“他个浑身是劲儿的老爷们,应当干的。” 贺小秋听了这话松了口气,可见着一头的范景瞧他的神色有些不同,他心里有些咕咕跳,说是有些乏了,要去午歇会儿。 说罢,人就窜进了铺子里头去了。 张石力看了眼人,又回头来,去了康和那边铺子上。 两人一道,弄了点儿酒吃。 “我说你是不是瞧上人贺哥儿了?” 张石力险些教口酒辣着了嗓子:“你胡说八道甚呢!” 范景在一头拼接的长凳儿是靠着,合着眸子状似在午歇,实则两只耳朵都给竖着。 “当真没有?” 康和复问了一遍。 张石力这厢却借着吃酒,不搭康和的腔。 康和心想还哄他,看不给他治得服服帖帖。 “没有也便罢了,前些日里我娘念叨贺哥儿一个人守着铺子不易,说是娘家那头有个侄子还不曾婚配……” 话还没说完,张石力便道:“哪里来这样多的侄子说,这个说不成又换另一个,把人当甚了!” 一旁的范景闻声也忍不得抬了抬眼皮。 康和道:“你喊什嚒喊,看把大景都给吵醒了。左右你对人又没意思,还不许旁人给说亲了?甚么人像你这样霸道,人贺哥儿没准儿还乐意呢,你不欢喜个甚?” 张石力教康和说得张不了口,闷着大灌了口酒进嘴里。 他砰得一下放下酒碗:“你这人可真够讨人嫌的。” 说罢,他道:“老子就是看上他了,怎的!” 抱手躺靠在长凳儿上的范景忽然就坐了起来。 他冷不伶仃冒出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张石力见范景这模样,吓了一跳,他悻悻道:“这事情如何说得清楚是哪日,总之便是瞧上了。” “你两口子今日跟审罪犯一般,商量着要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