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主嫌寒碜给退回。 想着他们家小二虽闹腾,却白雪可爱,是不合与这样的人撞名。 “那依你的,唤小福。只哥哥大名仲阳,弟弟也不能只就个乳名,大福二月出生的,唤做仲阳,这小福八月生,就教月酉可使得?” 范景听着,觉微有些拗口,不过大抵上也因他没读过甚么书,便觉文绉绉的名字有些不大适应。 他应了一声:“行。” 范景月子这个月里,康和大多时间都在他身边亲自给照料着。 先前生大福时,月子里头便不多细心注意,彼时只觉年轻身子好,陈三芳嘱咐也不如何听进去。 后头偶时天寒地冷的时月上,觉头痛,气虚,去看了朱大夫,便说是产后的一些遗症。 康和心头愧悔得很,此番便是秋月里头繁忙,也要腾出手上的功夫细心照看着范景。 他这月里头出门去的时候少,在家里的时辰多,便理盘了家里的账,手头的钱。 家里头大的进项无非是三桩,一则是铺子上的生意,二是家里牲禽,三是田产土地。 猪肉铺子外在贺家卤肉铺的分成,一月能净入手十至十五贯钱,一年上有个一百余贯的入账。 家禽牲口这块儿上一年能有个八十至一百贯;田产土地带来的瓜菜庄稼,一年还是有百贯的模样。 几桩生意环环相扣,也不能完全剥开来算清每一桩的盈利。 外在是商税重,产税也不轻,便是生意做得还算红火,每年贡献官府就得用却差不多四成的盈利。w?a?n?g?址?F?a?布?页?????ū???e?n??????????????c???? 康和打着算盘,心中感慨,若是不用缴纳那样多的税利,可就盈利颇丰了。 只他也就在心里头念一念,朝廷官府保天下安平,如何能有懈怠不供奉的道理。 他可万万不敢钻那一点儿的空子,届时鸡飞蛋打,一切辛苦经营全都泡汤了。 总之各般盘计下来,一年还是能有个三百来贯进手,时今手头上也是攒得了小千贯的数目。 只看似收入颇丰厚,但一年里头花销也不少,他们一屋子人且还不是那般爱招摇穿好戴好之人,但吃用上也并不极其俭省,外在过年过节,各般人情往来,养赁家丁长工…… 一杆子花销,一年也得用去百十来贯钱。 可无论如何议,现在的日子也都是几年前跟范景在山里时想都不敢想的了。 但一家子过着如今的好日子,心中也没有半点的不安与惶恐,旁人许是只看着他们今朝在乡里住着高屋大宅,出门骡子拉着遮风避雨的车子,日里桌子上鲜少有缺荤腥时。 只一屋子的人都晓得,今朝的日子是举家一起经营来的,一同下苦力,一同出钱置地,一同商量谋计……哪样不是一点点给盘攒出来的。 虽手头上微有了些薄资,但康和却也并没有就此生出懈怠的心思来。 这些钱银与乡野人家是巨资,可放在县里头言,那就真算不得什麽了。 且如今儿子年幼,将来也不知是个甚么发展,而今当年体健,还得是要紧着弦,多挣下些家业来。 “日子漫漫一刻不松的要经营,你不觉累?” 范景见着康和盘账,说起将来的打算,教人觉得绵绵没个头,他面上反倒是笑盈盈的,不由问他。 “现在我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肩膀上又添了重担,要更加上进是应当的。我可不觉劳累,只觉精神更好了。” 范景听他这样说,嘴角不由也起了些笑意。 九月里,范景出了月。 乡间又是一派丰收的景象,范景在家里头待了冗长一段日子,已是迫不急想出去宰猪杀羊活动活动手脚了。 康和便驾了车子出去杀猪,两人在外头跑了些日子,趁着秋收以后,买卖田地的人户比平时多,他又收寻采买了些田地下来。 秋月后,田地一时间要归于空置期,买卖起来便容易些,二一则,有些农户秋收不好,又要缴纳赋税,手头周展不开没有法子,也只有卖地来周转。 因着两口子四处跑,识人便多,听得他有收买田地的打算,有些人户便会自找了他这处来。 零零散散的,两人收得了有八亩地。 但这些土地分散得很,且都不是村东一亩,村西又七分了,而是东村一亩,西村三分。 如今天下趋于太平的年日愈久,像是早几年那般由县府做主,分卖大片荒地的机遇,再是难遇着了。 只可惜了当初手头钱银不够,否则趁着那机会再多置些土地就舒坦了。 眼下要想好价收买田地,又不走歪路子,便只能这般趁着时节零散着收到手里头。 可土地分散得远了,极不便管理,若自去种点庄稼,隔着村子大老远的去上一趟,劳心劳力不说,待着庄稼长出了,没人盯着看着,总会有那般坏心思的人或偷或损人的庄稼。 有甚么法子呢,康和寻出了两个方儿。 一个便是与人调换田地,好比是别村的人在他们村子上有地,或者是临近他们村,好似隔壁打井村这样,他拿了与他们相近的田地添补差价交换。 再一个就是在田地所在的村乡上,寻个靠谱的佃户,把土地赁给人种,这般他们也能有赚。 头个法子属实要讲缘分,后一个法子便要好使得多。 最后外头零散收的八亩地,只在隔壁打井村换得了一亩,其余七亩都赁给了当地的佃农。 虽手底下的人多了不好管理,但是好在他们两口子生意就得东奔西跑的,倒是也能隔三差五的就去瞧看这些田地是否有得到佃户悉心耕种。 这日里,康和跟范景才办理了田地寻雇农的事情,拿着契纸回去,至了家,连四哥跑着来说: “将才田家嫂子过来说在村口上遇着了个外乡人,说是在打听俺们家的位置。田嫂子见那人口音不似俺们本地的,心头谨慎便没直接说,在地里寻了俺带话回来。” 康和闻言,问道:“可说了是个甚么模样?寻我们家是作何?” “田家嫂子说身形瘦,面上胡子多,要寻俺们家做生意。” 康和听得这话,与范景道:“说是外乡,我当是刘二兄弟他家里人过来找,听这般描绘,似乎不像他家里人。” “既说了是来做生意的,就去把人唤了来,看看是谁,是要做甚。” 康和点头,就教连四哥去接人。 他俩进屋去盥洗整理了一下,又喊小香准备点儿茶水果子。 倒是一炷香时间的模样,人就教连四哥给引了来。 此番一来是两个男子,一个不识得,一个见着人康和跟范景就想起来是谁了。 原是去年十月上,他们俩一道儿驾车去芳县看水产苗子时,在路上遇着一同结伴的一个商人。 这商户是外乡人,记着姓万,康和模糊记得好似叫做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