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时天且擦黑,想着都是县里的地界儿上了,干脆一口气回来也踏实。” 康和晓他是这般,转头去同七哥儿道:“去灶上喊花妈妈弄些饭菜,再烧上一锅热水,夫郎和大福家来了要用。” 家里人见着范景跟大福回来了也都高兴,连就吩咐下去了。 康和携着范景的手,同一头亲近的大小福道:“快进屋去罢,有多少话都回院子里慢慢儿说,赶了这几日路定是累坏了的。” 一家子心情都不差,进了宅子,康和陪着,范景跟大福简单吃了饭,都没提也没问考试的事情。 吃罢了饭,康和便送着大福回院儿里,教阿望照顾着大福洗漱了早些休息,有甚么也都明日了再说。 小福却赖在大福的屋里不肯走,说是要陪着哥哥,大福便留了他在院子里睡。 “你要在哥哥院子里,可别一直咕咕咕的说话,扰得哥哥都没法子睡。” 小福点着脑袋,将康和往外头推:“我知道,我知道。小嘴巴只说三句……不,五句话,就说这么多就不说了,让哥哥好好睡觉歇息。” 大福好笑,康和心想这小鹦鹉精可最好说话算话。 他回去院子,范景刚巧洗过了澡从净房里头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就着了一件轻薄的亵衣。 “夜里还洗头,半晌不得干。” 康和过去,取了张干酥的帕子,与他擦起头发来。 范景索性也不动了,由着他给自己擦头发,到底还是在家中,心头踏实,人也能松懈下来,那股子绷紧的神经松下,谨慎赶路的疲乏一下便上来了。 “你再与我按按头,揉揉胳膊。” 康和闻言,轻笑了一声:“一人赶了几日的车马,时下可晓得累了。” 说罢,他让范景靠在自己身上,与他揉按了一番脑袋上的穴位,又顺了顺胳膊和身子上的经络。 范景教他伺候的有些昏昏欲睡,迷糊间听得康和似是问有没有想他。 他轻轻嗯了一声。 康和疑惑,问道:“什麽?按得疼了?” “有想你……” 康和微怔,旋即嘴角扬了起来,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且认了这句话。 夜里,康和抱着范景睡下,忍不得凑上去亲了几回,只觉如何都不够自己心头的稀罕劲儿。 翌日,除却是巧儿早早的起了去铺子上照看了一通,一屋子的人起得都有些迟。 康和倒是早醒了,只人赖在床上贴着范景不肯起身,反是小福跑来院子里喊大懒虫,这才起了来。 巧儿忙过了铺子早间那一茬,回来了一趟,恰是碰着几人才吃早食。 范景见着一家子都在,便将从府城带回来的东西教胜寒给取出来,给巧儿拣选着喜欢的拿去。 这回从府城里带回来的东西且还不少,布匹绸缎、珠花钗环、胭脂水粉、干货吃食……箱笼打开,康和跟巧儿都有些吃惊。 “大哥哥莫不是转了性子了,竟有心选买这样多的好东西回来。” 巧儿拾起绸子放在身上比了比,只觉得颜色花样都好瞧,比县里布行的可还时新不少,胭脂香膏也细腻好闻。 范景见家里人喜欢,他道:“是大福选的。” 康和扬眉,几根做弓弦的鹿筋倒似是范景的手笔,旁的东西他素日里都没如何瞧看过,不说胭脂水粉了,就是衣料布匹大都是他去选什麽他便穿什麽,一时要眼光好起来,倒是稀罕。 “到底还是咱家的读书先生见识长,眼光也好。” 巧儿摸了摸大福的脑袋:“往后谁是要嫁给我们大福,岂不是享福了。” 大福脸微微一红:“小姑可别打趣我了,府城里好东西太多,进了铺子里,自有能言善辩的伙计为人推销,按着他说得买便是了。” “也就半月不见,小姑又漂亮了许多,打扮得这样好看,这衣料小姑去做了衣裳,穿着定是更加光彩照人。” 小福抱着一只精巧的小弓拉了几回了,听着大福跟巧儿说话,也跑来道:“小姑最近每日都穿漂亮的衣裳,爹爹还说大姑娘要留不住啦!” “你这小喇叭!” 康和捉住人要捏他的嘴巴,小家伙跟条泥鳅一般,滑溜一下就躲到了范景身后去了。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Y?e?不?是?ī????ù???ε?n?②???2???????o?m?则?为?屾?寨?佔?点 巧儿教他们打趣得面上生红,却道:“大姑娘谁有不爱漂亮的。” 诸人不由皆是一笑。 这番便等着出成绩了,此次府试结束后,便是过了也不必院试,三年两考,今年恰是空年。 为此府试过与不过,今年也都再无科考了。 赶考奔劳,徐家学塾给考生放了些时间的假,待着府试成绩出了以后再回学塾上课,好教休息调整好身子和心绪。 范家老两口都很挂记大福,陈三芳且还能隔三差五的来城里一趟,范爹却得守着农事,鲜少能走得开。 假期还怪是长,康和便教大福跟小福一并回乡里去住几日,也好陪陪范爹和陈三芳。 俩孩子回了乡里,宅子登时便冷清了许多,康和跟范景偶日里也回乡头去住,一家子聚上一聚。 这日,康和跟范景宿在乡里,驾车来城里时,顺道便把瓜菜给拉了来。 两人路过主街时,见着开在这头的甄家菜行伙计正理货,铺儿里头却传出些争吵声来。 因着早间外头人少,吵闹的声音便格外的显耳。 “捡着人的东西学,盘弄明白了么你就学,自看看这个月的账,前半月里挣下的都教你后半月里给折腾了个干净。再这般下去就赔着本儿做生意罢!” “你着急个甚,咱在这街上开了多少年的菜行了,只稍先让些利,把教那铺子吸走的客给笼络回来,他们没了客,能熬得住多久。” “便看着谁把谁先熬死罢,只怕人没倒,你先把钱赔了个干净!” 康和跟范景都听了一耳朵,却也只是路过,不好停着车子听,只晓得里头夫妻俩在为着生意的事情吵架。 他俩把车子驾进了巷子里,方才道:“你送大福去考试没两日,甄家菜行便学了咱铺子上理菜,三日瓜菜折价售卖的点子。 他家菜行本就当道,生意一下旺了起来,咱菜行的生意受了不少的冲击。” 好在是开业那会儿积攒了些口碑下来,倒也还有些客专认他们家,再一则,他们铺子上卖些水产,生意虽不似先前,倒也还有一二特色能撑着走。 铺子是自家的,瓜菜也是自家田地供应的,生意差些卖不完,也有不浪费的消处,为此生意萧条些也还是过得。 康和心头早有准备,生意嘛,总不可能干一行便能风生水起一行,只有一二挣的,就是少些,那也比往前的强。 为此生意差些他倒也不慌,毕竟置了铺子卖菜那就是长久生意,一两月间就乱了心神如何能干得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