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 大福见阿望有些志气,点了点头:“那我明日便去与夫子说一声。” 两人正是说着,忽得却听闻有人唤了一句:“范小童生。” 大福听得这声音软糯糯的,不由转头去看,见竟是先前他见过一回的邻居。 五月天里,愈发见暖和了,且还有些生热,坐在马车上的哥儿却衣着得有些厚重,穿得且是春月里的衣衫,似有些惧冷。 不过一身鹅黄锦衣,倒把他的气色衬得比大福头回见着时要好了一些。 人似乎听得了他和阿望的说话,故此卷起了车帘子,与他招呼了一声。 大福同哥儿做了个见礼,瞧是前头进巷里的路窄,车子堵了,邻家哥儿才被迫停等在了这处。 他疑道:“你怎这样称呼我?” “我可是称呼错了?” 大福笑了笑:“确也不曾,只还没听得旁人这般称呼,一时有些生疏。你怎晓得我中了榜,可是家中也有兄弟下场麽?” “倒没有兄弟这回下场,只我爹爹在县学做事,我总能听得些考试的事情。闻得此次府试县里的第三名姓范,又见这几日你们家进出亲朋不少,想当是你。” 哥儿道:“今日侥幸遇着,迟迟恭喜你一声。” 大福道谢了一句,想他倒是聪慧。正说是与他取了风筝来还,只见前头马车驱动,拥堵已是好了。 他且还没得张口说这事情,只转而匆匆告了别。 不想这厢马车上的哥儿却低了声音同他道:“我叫伍和光,你呢,范小童生。” 大福笑起来,心说他当晓得了自己的名字才是,不过还是答他道:“范仲阳。” 伍和光也轻轻笑了笑,放下了车帘子。 “倒是难得你与人多说两句,似乎早识得了他。” 马车里头,且还坐着个气度儒雅雍容的中年男子,见小哥儿高兴,笑道了一声。 伍和光坐得端正,只道:“见过一回。” 伍举人倒也没细细去问,两家是邻里,虽不曾建交来往,出门进门的,难免碰上,倒也不足为奇。 他微微笑道:“这范家小郎倒是有些天分,心性也不差,方才中了童生,竟就能这般快速的收了心读书。若是持之以恒,将来难保没有出息。” “他家里也是识礼的人,这才将他教养的好。” 伍和光有些听不明白他爹的意思,只笑说道:“爹爹觉得他聪慧,教他去县学读书好了。” 伍举人刮了伍和光的鼻尖一下:“这可不合规矩,他且只是个童生,若要进县学,需得是秀才功名才可。” 又去了几日,大福中了童生的喜事这才全然收了尾,康和跟范景且都应酬的有些疲累了。 当真是过甜生出些苦味来。 这日,康和才得空找了包三哥吃酒,想寻他问可打听清楚了甄家的事情。 “晓你这些日子必定是忙,俺便没过来寻你。再是贺你一声,贵子中榜。” 康和听包三哥这般说,忍不得笑:“可别见一回贺一回了,这些日子听得多了奉承话,再多听几句,人可就稳不住得抖起来了。” 包三哥也笑了起来,他倒是诚心替康和高兴的,两人交好,这范家门楣起来了,如今有了功名在身,他包三哥往后不也多了一重依仗麽。 “我且便与你说正事,先前你问我可是听错了消息,那甄家的不是要与你结怨,反是想求和,这事情我乍听了也奇怪,回去仔细又打听了一通,才晓缘由。” “那甄家的便就是嫉妒你这菜行生意好,起了心思想弄你这铺子,在黑市放话寻人。只谁晓得后头遭人收拾,方才老实了下来,转还来与你赔礼道歉。” 康和闻言更是疑惑:“你说有人收拾了甄家?他可是外头又招惹了旁人?” 包三哥摇头:“便是因要来招惹你家,这才挨了收拾,如今黑市上谁轻易都不敢来招惹你们了。” 他说着笑起来,拍了康和一下:“你早说有那路子,我也不肖跟着忧心了。” 康和却一头雾水:“你且把话说的明白些,甚么教我有了路子?我可从不曾寻人去找甄家啊!” 包三哥见康和果真懵然不知的模样,也诧异道:“那姚家镖行的人不是你找的?闻听姚总镖头可放下了话,说是往后谁与你们范家过不去,那就是与他姚远成敌。 谁不晓得干镖行的厉害,甭说正经干买卖的不敢惹你家了,就是黑市上晓得你有这层关系,轻易也不敢接人的活儿生事。” “姚家镖行?!就前头青羽坊那间镖行?” “城里拢共都没两间镖行,姓姚的就一家,还能有哪家。” 康和更是寻摸不清了,他倒是晓得那边有一间镖行,却也从没有过来往啊。 他说不清,更与包三哥说不清了,只先应下了这事情,谢走了包三哥,转回头就与范景说了这桩玄乎的事。 范景眉心紧了紧:“我也不识得这人。” 康和想范景也不认识,他要认识,没理由不与自己说的。 “那倒是怪了,人无缘无故还把咱家给罩着了。” 范景觉不妥,这事情不弄明白,只怕后头祸患,便前去跟康和把这姚家镖行给仔细打听了一通。 倒是跟听书似的,又听得了一家传奇事。 闻说是这姚家镖行的总镖头姚远,五六岁时就跟着他爹四处行走营商,八岁时丧了父与母亲相依为命,十二岁的时候就集结了几个能手,先是干着货郎生意,外出去进茶叶,又把自家的茶叶往外头卖出去。 人脑子灵活,混至了十六岁,凭着攒下的钱和人脉,转头开了一间镖行,一点点的做,今年不过二十二的年纪,镖行已是做得有模有样了。 康和跟范景听来,倒确是能人一个。 两人跑去青羽坊偷偷窥了一回这镖头,见着了人,默着对视了一眼,家去了。 “我只没想到竟是这号人物,莫不是喜好上咱家来买菜,听得旁人相欺看不过,仗义出手?” 康和自个儿说来,都觉有些牵强。 范景没言,他早瞧出这姚远是个练家子,不是干寻常行当,今晓得人是镖行的,倒没太意外。 只是他为什麽要帮他们家……范景倏然站起身,往巧儿的院子去了。 “大哥哥咋了?可是有甚么事?” 巧儿这厢正在屋里头做衣裳,先前府城里带回来的缎子,她喜欢得很,想是赶出一身夏衣来,届时穿着去游船上观灯赏荷花定是光彩。 抬头就见着范景大着步子走了进来,绷着张面孔,好似哥夫又惹他了一般。 范景一屁股在凳儿上坐下,他说话多是开门见山的,自家人,也不肖弯弯绕绕。 “你跟那镖行的姚远好了?” “哎呀!” 巧儿听得范景进来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