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翻来覆去的思虑,几日下来,人都轻减了些,嘴角还起了些燎泡。 康和哪里见得他这般,夜里,与人上了些药膏,又冲了一盏子降火菊茶,细心询问: “是哪处不顺?可教我也晓得了来,与你出出主意。” 范景一口吃了半盏菊花茶去,旁人不稀得说,康和自不是旁人。 他语气倒有些无奈又信重康和道:“有些无从下手。” 康和笑了一声:“姚远这小子,他在特色班上做甩手掌柜,何尝又不是与你个苦头吃。不过他也没错,想法是咱们提出来的,总不能一拍脑袋想出个甚么来旁人就肝脑涂地的去帮着咱干。” “这头阵就打不起来要去央着他,只怕是教他更不看好咱这特色学班了。” 范景便是这般想法,虽说好了有难处说出来一同去解决,可这刚一做就是麻烦,人心头该如何想,究竟是做特色学班,还是专与人找些麻烦事来增添困难。 康和宽慰他:“你觉不知如何下手,这才是寻常。此前,一直不曾接触过这一块儿的事宜,如何能够一来就会的,但凡事去做都讲究个章程,这章程并非是迂腐,而是一种做事流程。” 范景抬眼看着康和:“那要如何?” “时下既不知如何做,那便前去看旁人如何做的。市面上虽不曾有教授哥儿女子的武馆,但学多东西都是相通的,你且别总想着男女之别,先看旁人是如何设置教学的,依着葫芦画瓢,先学个模子下来,再考虑男女不同而做调整,这般岂不是有个入手处了。” 范景听罢,默了默,倒还真有了些苗头。 翌日,他一早便出了门去,先是把城中的武馆都逛看了一遍,记下了些学班的开设模式。不单如此,还装作是要与孩子寻学塾的,去听看了一番学塾又是如何设置学班,与学生教授讲学的。 w?a?n?g?阯?发?b?u?Y?e??????ū???ε?n?2???????????????? 这般作罢,整合了些路子,又前去寻梁氏同他介绍,前去看了两处绣坊,这绣坊上,全数都是些哥儿女子。 忙活了得有上十日的光景,范景心中已是踏实了许多。 当日夜里,他口述自己的计划,让康和与他录下来,与此同时,再与他纠正不合之处。 “我起了些主意,想先拟定招揽告示,请哥儿或者是女子前来作为教习。” 范景寻看学习了一番,他觉着外头任何以教学为主的去处,教习且都不止一个。 他倒不是贪多要让看排场,毕竟这特色学班,说不得找不到两个学员,如此这般,请再多的教习也是无用,反还多增成本。 好比是范鑫那私塾,前些年都只有他一个人在教学,这两年学生愈发的多了,这才去请了个读书人作为辅教。 之所以要再请教习,他是觉着自己能教授旁人的东西并不多,除却箭术这一长处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事其余的长处。但学徒花钱来武馆学东西,单学这一箭术,未免有些单一了,只怕难引人前来。 康和听罢,他认可道:“你说得不差,特色学班一开始或许招收不得几个学员,若要招揽几个教习来,确成本高。 但我说句扫兴的话,这学员不好招,教习只怕也难,毕竟要得是女子和哥儿这般教习,像你这样能耐的能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个肯来做教习。” “为此,我的意见是尽管贴了告示去找,招得越多,反倒是越好,人见着咱这处的武馆有能耐的哥儿女子作为教习,也觉更可靠,反还考虑前来。” 范景觉康和说得有道理,心中倒不再为这事情纠结了。 康和又道:“再有一点也不对,你并非是只射箭一个长处,首先拿箭术来说,若旁人能学去七八分,已是尽够使了。话再说回来,你还会驾车,还有许多山林生活经验,这些都是十分难得的。” “哥儿女子会驾车的且还不多,若得教授,那可不是无用物,这些都是实打实的。” 范景未经康和这么说,还真不曾正视过会的这些,细下想来,康和也不全是鼓舞和夸赞他。 驾车确实值得一学的一个本领,他且会驾驴车、骡车、牛车和马车,常见的车子都能驾,也还通些牲口的习性,确能有一二可传授的。 至于康和说道野外经验,既是习武的练家子,难保有不用上这些的地方。 “好。” 康好道:“等得了空闲,你将一些野外山林的经验说来我录下,编纂做教学书,大有用场。” “再者,要似你一般的哥儿或是女子作为教习,恐怕难找到。招揽告示不可写得过于具体了,只要有长处且体能强的女子哥儿,都可先请了来面谈。” 范景点头,再说二则:“特色学班虽面向招揽女子哥儿,但是男子武馆所教学的一样都能用,只放低些过关要求便是。只旁的哥儿女子只怕会那些的也不多,不过先招揽来看,若实在没有,就用男教习。” 但他心头想是当不会有男子肯教,这也不必太忧心,实在没有,那便拉了姚远顶上,他是馆长,总不能也讲究分辨这些。 康和点头称是,武馆教学自要紧的还是武学一块儿的东西,就是女子哥儿,那也一样要学这些基础。 适当调节放低要求很合情。 接着,范景又同康和说了在武馆建设食堂,寝屋等事宜。 康和觉范景能想得这些,倒是十分周到,他心中赞成。 两人说了大半夜,烛且燃了两支才收了纸墨歇息。 隔日,前去与姚远商量食寝等事情,姚远觉这事倒靠谱,便着手请了师傅来修造。 接下来,招揽教习的告示贴了出去,范景一边等着人来面谈,一头盯着弄他的特色学班。 一头还要研究编纂康和所说的教习书,日日当真是充实忙碌得很。 “俺见着门口张贴了招揽教习的告示,说是要女教习和哥儿?姚镖头,你这厢是要弄个女武馆不成?” 镖行的一个姓刘的镖头,也便是姚远要拨过去做武馆做教习的男子,在正整理修缮的武馆前看见告示,跑进去笑姚远。 大伙儿都晓得姚远媳妇家的兄弟要过来做教习,人是个小哥儿,听得以前做过猎手,会些弓箭手艺。 这些个镖师,打心底上是没如何把范景放在眼里的,不曾把他的功夫当一回事,自觉得一个小哥儿能有多少这武上的能耐。 素日里倒是客气敬重,也是因着范姚两家一道合着开的武馆,人算半个管事的,如何都得卖个面子,总不能面上就跟人拧着干,反教姚远在中间为难。 大伙儿也都把这教习做个花架子看,左右城里也有间武馆里有哥儿在做教习,不稀罕。 但这厢见着还要招揽女子、哥儿做教习,那未免有些怪了。 姚远既应下了范景的事,也不是那起子后头唱反调的人,他坦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