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气。” 祁天紧着眉头:“他一天到晚怎就有动不完的气!” 嘴上虽这般说着,可到底还是不敢不去,一脑门儿的恼骚去了园子。 这厢过去,才是进了屋,一沓册子就迎面砸了过来。 “呸,王八玩意儿,使着我劳心劳力挣下的钱银,在外头养着那一窝一窝的娼妇,也不怕花柳病死了你!” “你倒是大方得很呐,一个一年就舍花销一两百贯出去,光是养着的几窝一年就要使出千贯之数!我且说账如何对不上,原都是教你给挪去养外头得了!” 邹夫郎气得脸不是脸,他虽是早晓得他这丈夫不是个安稳的,在外吃花酒是常有的事儿,确也只当就在花楼里头有个把相好。 当初家里与他看亲,旁的好的都没要,独是相中了这么个面皮子好的,家里劝他这般的不好守得住,他却不听,成了婚没个一两年这人就往外头跑。 彼时已有了孩子,他又还忙着生意的事,重心也不似个新婚之人那般一股脑儿的都放在丈夫身上,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事情不要闹在明面上来也就罢了。 前几年他靠着药烛手艺翻了身,丈夫也对他客客气气的,倒也相安无事舒坦了几年。 这昔生意已是有往下走的趋势,靠山县公又快到了任,他心头正是毛焦火辣的,却忽得了消息,说是丈夫在暗巷里养了人。 邹夫郎巡着消息一查,呵呵,不紧当真有这回事,且还捋出了一窝子来! 又一盘账,发现对不上的银子都来了这些去处! 他火冒三丈,收整了证据,这厢才与这不成器的丈夫对上。 祁天闻言一惊,本挨了一砸要动怒,听得夫郎一通吼叱,当即又没了气势。 “你,你哪里又听人浑说了这些。便是没有的事,生意做得大了,人最是乐见家中不合,这是刻意将屎盆子往我头上扣,要离间你我。” 邹夫郎冷笑:“敢做却还不敢认,你除了生了那么点儿东西,可有一处似个男人!” “账我都理清了,亏得你还有面皮在我这处假撑口舌!” “与你三日的时间去把那一窝子的娼人都给清理了,往后家里该你使得钱我不管你,却是休想再从铺子上以何种名义支取一分!” 邹夫郎冷厉道:“若是你舍不得那些娼人,家中账上的银子你也别想用一分。便拿你自家手头上一年挣不够百贯的铺子去养着你那些心肝儿肉罢!” 祁天见夫郎要断了他的钱用,当真是急了。 连是告饶道:“他们当时见我手上阔绰,绞了脑汁来哄我,我一时心软才着了道。你不喜欢,我将他们赶走便是,何故动这样大的气,坏了你我夫妻感情。” 邹夫郎冷眼看着他衣领下的红痕,呸了一口:“我瞧是你情我愿得很,用不得人哄,自就脱了裤儿去。受不住自个儿的玩意儿!” 瞧着人纯然生恼,邹夫郎将人给赶了出去。 祁天当真是又气又迷糊,好端端的都养了两三年了也不曾教发觉,如何这一下子就教捅到了他跟前。 他不由疑起手底下的人来,晚间回去屋子,将手下的几个狗腿子全是教来收拾了一顿,让其交待明白是哪个手短的拾了正屋那个的好,将他给出卖了。 底下的人如何晓得,白吃了一顿打骂,心头又委屈又生怨。 第136章 “秦娘子这些日子可还住得惯?听得说出去走动散了散心。” 这日,康和与范景一道过来了秦盈娘处。 进去屋子,康和大剌剌的坐到了桌前,倒了一盏子茶,颇有些主人家的姿态,范景未有言语,抱手立于一旁。 秦盈娘见着两人一同前来,又瞧康和的气场似乎与前两日见着的大有不同,觉有些怪异,见范景在场,也不敢使甚么媚态。 她恭敬回康和的话:“奴家承蒙郎君夫郎施舍一间屋宇落脚,心中感激不尽。这些日子很是安宁,昨日里出了门一回,想再打听一番亲戚的消息,若能早打听了去处,也便不必久麻烦郎君与夫郎了。” 康和闻言,淡淡笑了一声:“秦娘子如此挂念亲戚,巧是我这处便有一则好消息要告知与你听。” 秦盈娘不解看向康和。 “娘子的亲戚我这番寻着了。” 秦盈娘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心中想她那亲戚早离了县城,这夫夫俩是如何寻着的,她不由问:“在何处?” 康和见状,却悠悠吃了口茶,半晌,不紧不慢道:“倒也不远,娘子那亲戚如今就在城北石桥坊酸枣巷子第二十三号上,从武馆过去,乘车子一刻钟,步行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 秦盈娘听这住址心头轰然一响,面色发白:“郎君夫郎是不是弄错了……奴家不晓得这处。” “你当真不晓得?那我便与你说得更明白仔细些,那屋宅住着的主人姓祁,唤做祁天,是个商户。” 康和徐徐道:“这两年里头他将你养在暗巷中,与你供吃供喝,又还请了仆妇将你照顾。此般还不是亲戚相熟,那可当真是怪了。” 秦盈娘心中突突直跳,不知康和是怎晓得这些的,她自是不肯承认,那点儿阴私教人说出来,面上到底还是有些藏不住的难堪。 康和见秦盈娘不说话,道:“怎的,秦娘子不认?我那妹夫是个镖师,颇有些雷霆手段,这黑的白的,两条道上都还有一二人脉,娘子且安心,绝计不会与你弄错了去。” 秦盈娘见此,不由得惶惶抬头看向康和,只见人面上虽有笑,笑意不达眼底,教人心头格外的不安宁。 “我……我不知道郎君在说些什麽。” 康和忽然砰得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变了脸色:“若要教祁贾人见你这般忠心,不知是高兴还是叹这时间竟有如此痴傻的女子。 你既跟了他,却受他使出来勾引旁人,可见得待你也没甚么真心,他养着的那群莺莺燕燕,只怕你也只能排在最末尾了,亏是你到了这关节上还不肯供出他来。” 秦盈娘听得康和这话,眸子一动,恐惧一夕转做了怀疑:“你说他还有旁人?!” 康和哂笑:“他家宅中摆着一个正室夫郎,外头又还养着四五个……不知你说得旁人,这些可算不算。” “不可能!祁郎如何会这般,他说了家中夫郎专横霸道,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早与他没了感情,只待着办完了事,就与他和离迎我入门,怎会有旁人!你定是混言离间!” 秦盈娘一改素日里的柔弱模样,声音逐渐尖锐了起来。 “你当真是个可怜人,只怕是他与每个人都是这番话词,素时受他甜言哄骗信了也罢,亏得此番你教他利用,前来做着勾引旁人的事情还未想通。” 康和道:“天底下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