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看到这阿叔手臂上的两个牙洞,大概猜到他是被蛇咬了,加上对方一副有力无气的样子,许云帆不敢多耽搁,即刻采取了措施,想来这人不会那么快凉的。
方哥儿听秦大树说过,他说许云帆来自海外,据他本人所说乃至他表现出来的,确实是富家少爷一个。
既然如此,许云帆不认识过山峰也是情有可原。
“过山峰就是一种毒蛇,”方哥儿小跑在许云帆身边,“它脖颈处又扁又大,看起来和勺子一样,这种蛇……”
顾忌到被咬的阿叔,方哥儿后边要说出口的话被及时咽了下去。
他想说,这种毒蛇厉害得很,咬谁,谁死。
根据方哥儿的描述,许云帆一下子就懂了,“那不就是眼镜王蛇吗?不是,我来村里这么久,就没听说谁被蛇咬过的,这阿叔怎么被咬了?”
眼看就要到村里了,许云帆又问,“眼镜王蛇的毒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是谁家的啊?让他们去喊孙武过来,赶紧带他坐牛车去镇上医馆看看吧。”
方哥儿才嫁到大梨村两天,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对村里人家都没有许云帆熟,许云帆这不是问错人了么,“我不知道哇,我这就找人问去。”
这时候,许云帆背上的阿叔说话了,“我就是孙武他小爹。”
“啊,那你不早说。”许云帆调转了一下方向,加快速度就往孙武家里跑去。
第94章 说会,好像也不会
孙武的小爹, 也就是周阿叔心死如灰的说:“许小子,麻烦你把我背回去吧。”
下午时,他在家里闲来无事, 便想去给牛割点牛草, 孙武上山砍柴去了,自家相公又忙其他事, 割牛草的活自然得他来干。
附近的地刚种了玉米, 村里人勤快, 地里一株杂草都没有,周阿叔要割牛草,只能去山脚那边割。
原本田里的干稻草牛也是吃的,可如今孙武一个月几百文的工钱全靠它, 加上牛对村里人来说,又是个稀罕物,周阿叔哪舍得自家牛吃那些干稻草。
结果好了, 他心疼牛了, 这下子是把命都给心疼进去了。
周阿叔后悔啊, 可世上哪来的后悔药吃。
这过山峰贼毒,听说以前被咬过的人, 没几个能活过半个月的, 镇上的医馆对此毒也是束手无策。
周阿叔眼泪吧嗒掉, 不想认命, 可现实又让人无能为力。
许云帆感到背后一阵温热,以为是汗, 待把周阿叔放下,看着哭成泪人的人,他才晓得, 那哪是汗啊,分明就是泪,兴许还有点别的什么。
看周阿叔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自个后背的衣服都给浸湿了,也不晓得自个的衣服得沾了多少鼻涕。
这一刻,许云帆心情复杂,忍着不适,默默的站到一边看着,院里的村民们则是七嘴八舌的不知说些什么。
有的一脸的凝重,有的则是一脸的八卦……
在现代,被毒蛇咬了,只要及时注射血清,问题便不大,可古代能同现代一样吗?
在这里,简单的一个发热就能要人命,更不用说是被眼镜王蛇这样的毒蛇给咬了。
医疗条件的落后,便意味着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他家还有两个小家伙,小秦家又是在村里,附近十里八村就只有一个大夫,平时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是熬过去就是去隔壁村找这大夫,甚少有人舍得花银子去镇上看大夫。
说白了,镇上医馆的大夫,那是有点真材实料有点本事的,而村里的大夫,听说以前在镇上给大夫当过两年学徒,后来出来自个单干了。
这样的大夫,除非特别有天赋,自学成才,否则,医术堪忧。
事实证明,这大夫的本事也就一般般,听说早年有个孩子半夜发热,孩子父母连夜把孩子送他家里去,因为孩子烧的厉害,大夫下药太重,最后白白可惜了一条人命。
饶是医出过人命,一些村民来不及去镇上的,也只能找到他那,死马当活马医。
以前许云帆没想到这些,如今突然就想到了。
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没个头晕慢热的时候,这里的医疗条件这般落后,真要头疼发热了才跑去医馆,要是大半夜的可咋整?
不行不行,看来他得在家中备着常用药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