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细声说:“阿渊,昨晚的事别往心里去。”
贺渊起身,走到堂屋窗边木椅坐下,闭眼不说话。
于清不气,继续说:“阿渊,卖竹编这事,咱得想想。”
贺渊缓缓睁眼,指尖轻点木椅扶手,薄唇微扬,试探问:“说说你的想法。”
于清搬个木凳,在贺渊面前坐下:“阿渊,编得好看,放铺里,人就看新鲜,竹瓶没筐子、篮子实用。好看但卖不上好价。”
“不如去镇上,看哪条巷子富户多,咱在那摆摊。富户不缺钱,喜欢新奇东西。”
于清说得对,竹编费时不实用,就好看。放铺里卖不上价,可能还不如篮子。
贺渊坐直,沉声道:“你说得有点道理,摘点野花放瓶子里会不会更好卖。”
“对呀,阿渊,野花不花钱,就费点时间,咱俩不会亏本。”
贺渊起身走到门边,望远方连绵青山,淡然道:“一次性多编点,这生意也就做一两回。”
于清走到他身后,拽拽衣角,不解问:“为啥,新奇东西,咋说也不会只卖一回吧。”
贺渊回头挑眉,轻声说:“你聪明,自己琢磨,不过,有人问你咋说。”
于清讨好笑:“阿渊,咱俩明日去山上砍竹子,现下挖笋的人多。”
“咱花不少时间编竹瓶,有人问,我就说你在家琢磨好久编的,咋样?”
贺渊面容严肃,厉声道:“随你,敢阳奉阴违,不放过你,昨天跟你说的,不许告诉别人。”
“阿渊,瞧你说的,我以后是你夫郎,肯定向着你,还要给你生胖娃娃呢。”
贺渊皱眉,口是心非道:“我可没说和你成亲,大白天做梦。”
第10章
次日清晨,贺渊送爹娘出了门后,就和于清拿砍刀,锁好屋门,快步往大竹山而去。
爬上山,两人身上沾不少露水。这时太阳从东边升起,雾气被清风吹散,露出翠绿山林。
两人加快脚步,很快到竹林。已有不少人扛锄头在竹林间穿梭。于清碰到熟人,停下笑着说:“今儿来得真早,都挖这么多啦,婶子。”
杜大娘抬头,擦汗:“清哥儿呀,今儿上山挖笋?”
“婶子,今儿不挖笋,我家阿渊整日闲着,砍几根竹子回去让他学着编点东西。”
“也是哟,编个背篓啥的,拿到镇上去卖能赚几个文钱。”
于清不经意侧头,笑着回应:“可不是嘛,阿渊就想给家里挣钱。我劝都劝不住。”
杜大娘一眼看到,于清一半长发挽束,中间插着一根别致的木簪,惊讶说道:“哟,清哥儿,这簪子不便宜,还上色了,真漂亮嘞。”
贺渊瞅见于清,笑得开花,嘴里还谦虚:“是嘛,不值几个钱,我都说别买,他非不听。”
说归说,眼神一个劲往自己身上瞟。就怕别人不知这木簪是贺渊送的。
“嘿,清哥儿,汉子心疼你,往后好日子来喽。”
“婶子,别这么说,我俩还没办酒席,以后日子谁知道?”
“清哥儿,你担心啥?我看渊小子心地好。你照顾他这么多年,村里谁不知道。要是渊小子对你没意思,哪会买东西给你。”
贺渊不想看于清演戏,昨晚他早已拿于清卖身契,锁木抽屉里了。
此时,聊这些不就告诉他,自己不娶于清自已名声也会不好听了,可笑,自己不怕丢脸,高兴就行。
贺渊不耐烦:“赶紧的,这一路你嘴没停。把正事办完,回家还有一堆事。”
他又对周婶子说:“婶儿,您忙,多挖点笋,改日来家里,好好聊聊,今儿有事先走啦。”
见贺渊不高兴,于清赶紧跟杜大娘说:“那婶儿先忙,下次来家里坐。”然后小跑追上贺渊。
大河村啥都好,就是砍竹子得上山,村里竹林有主,若是了,一日就能传遍整个村庄,只有不要脸的人才干。
贺渊砍五根长竹子,于清用麻绳捆成一捆。下山,两人合力扛起竹子,走得稳但慢,花不少时间才扛回家。
贺渊在家歇会儿,才拿刀把长竹切成三节,坐木凳上破竹时,还需留意竹条宽度。
于清从灶屋出来,见这情形,装模作样地说:“我来,我来,怎敢劳烦你,你歇着。”
贺渊头也不抬:“不用,你把上次挖的笋剥了。今日天气好,估计明日也不会下雨,正好把笋晒了,坏了就白忙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