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拿起水瓢,弯腰在大缸中舀起一瓢清水,贺渊连忙闪身让路,却不慎碰到长木板上的筲箕。”哎呀!”贺渊惊呼一声,垂下眼眸只见地上散落的蔬菜已沾满了灰尘,这些蔬菜都是已清洗好放在筲箕中沥水的。
贺渊心中直呼大事不妙,正准备转头开溜,却被于清一把抓住腰带扯了过去,怒道:“你今儿傻病又犯了,啊,我说了多少遍了,你有没有长耳朵,这耳朵是摆设的吗?非要我给你切下来是不是,嗯。”
于清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气,手指向散落的菜:“贺渊,立刻马上捡起来给我洗干净,不然这饭你来煮吧,大家今日都别吃饭了。”
贺渊低下头,小声嘟囔:“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于清走到灶台边,在碗中打入三个鸡蛋,用筷子迅速搅拌,同时,不忘用眼角余光瞟向贺渊,见人仍站在原地,一脸委屈又不知所措。
于清不紧處眉,吼道:“你咋还愣着啊,没聋吧。”
这时,堂屋内贺母听见了灶屋动静,走至门槛边喊了一声:“清哥儿,你在吼谁呢。”
“我吼我的狗,您有啥问题吗?”
正在狗窝中睡觉的土小黄舒服地翻了个身。
贺母闻言,松了口气:“可不是嘛,那傻狗早该管管了,整日光吃饭,不干活儿。”
言罢,贺母转身走到木椅边坐下,继续聊贺山的婚事儿。
贺渊蹲在木盆边清洗野葱,在心中宽慰自己,毕竟是自个做的不对,清哥早就说了,让他自己吃,别在这添乱,是他自己不听话,才惹了人生气。
没事,不气,有啥可气的,床上补偿就行了,想到这,贺渊脑中立即闪过一百零八种姿势。
越想越兴奋,只等明日,家中无人时,便将这头老虎拖上床,不对,是小心肝,到时可要好好伺候清哥啊。
待排骨汤熬好后,天色暗了下来,只剩满天星星与一轮弯月高挂于天幕之上。
贺父点上油灯,一缕火光照亮了木桌上的饭菜,野葱煎鸡蛋,菌菇炖排骨,辣子炒蕨菜,配上白米饭。
贺渊拿起筷子,端起碗埋头干饭,还不望给于清夹一块排骨,一家人边吃边聊。
贺父问道:“老婆子,咋把婚事定那么晚呢,这到十月初二,好几个月呢。”
“还不是那怪老头非要留小柔,在家忙完秋收呗,现在嫁出去,秋收不就少了一份力。”
“二伯,无妨,正好过些时日,我去县城做几个月活儿,挣些银钱手头也宽裕些。”
贺渊吃完鸡蛋后说道:“大山哥,你抓鱼那么厉害,咋不在村里抓鱼,拎去村口或镇上卖嘞。”
“对头,大哥你抓鱼可比渊哥快多了,卖鱼没准还赚得多些嘞。”
贺山却摇摇头:“抓鱼也凭运气,咱家又没有鱼塘,咋会天天都是好运气。”
贺渊一脸轻松地说:“这不是问题,我有办法。”
众人闻言,纷纷投来好奇目光,贺山更是神色认真:“好兄弟,你有啥办法。”
贺渊撒谎成性,眼珠一转张口就来:“其实啊,是清哥儿,有次无意间提起,说小时候住在渔村,哪儿捞鱼是用一种植物,只需将植物用石头砸碎撒入水中,鱼就会昏厥浮出水面。”
贺山疑惑的问:“我倒是听说过,有些人用这种草捕鱼,可谁晓得这草长啥样子,人家吃饭的手艺咋会轻易告诉旁人。”
“清哥儿晓得呀,让他在木板上画一个,你去山里找找有没有这草。”
贺母目光来回打量于清:“清哥儿,这么多年,咋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事儿嘞?”
于清心中虽知贺渊又在胡编乱造,但面上却不动声色:“那些事儿,我也记不太清了,从我被带回贺家那天起,我就把自己当成贺家人,从前的事也不愿再去回想了,因此,才从未提起过。”
“清哥哥,如今都不与我好了,往日啥事都和我说,这么大的事,渊哥居然比我先知道。”
贺山抬手就给贺小云后脑勺使劲一拍:“你瞎掺和啥,两口子的事儿,我没在家的时日,地里草拔了没。”
贺小云用筷子,戳着碗中米饭,信心十足:“当然拔了,时不时我就去地里转悠,杂草我拔的干干净净的。”
贺山没理会贺小云求赞扬的表情,转而,向于清问道:“清哥儿,你明儿有时间吗?”
贺渊与于清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明日我怕是没时间。
他明日不行。”